「叶楚月,你的亲生父亲,为何要弃你于地狱呢?」
「是你——」
「哪里做得不好吗?」
李太玄流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幽邃的眼瞳,泛起了剑气凛冽,宛若一个坐于深山垂钓鸟兽的谋士。
……
穹顶之上,异象消弭。
楚月落回云都城,收回一把剑,一把刀。
剑是女修剑,刀是黄金刀,可谓是盆满钵满。
“叶师妹喜欢黄金?”
罗鹤许是察觉不到疏离冷淡,笑着就跟了上来,如狗皮膏药般。
诚然,以他的话来说,他是一张俊美无俦的狗皮膏药,非寻常之流可以媲美的。
“喜欢黄金?有吗?”
楚月反问,却是叫罗鹤语塞。
适才瞧见黄金,这师妹二话不说就认了他这个师兄,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师妹今朝,坏了李太玄那老匹夫的讲座,怕是要引得诸多剑客不满了。”
罗鹤元神传音,依旧是吊儿郎当不着调的语气,字里行间实则细心的提醒。
楚月眉梢微挑,正视了一眼罗鹤。
这罗鹤,怕不是明面上的简单,自有一番城府。
“要的就是不满。”
楚月微沉的声音响在罗鹤的元神。
罗鹤陡然愣住。
须知——
叶师妹乃是半步真元。
他可是真元境小乘期。
实力在师妹之上,焉能听着元神入耳之音?
罗鹤一双狭长的桃花眼,这会儿更是因兴味盎然而华光潋滟,似笑非笑几分妖,好看到雌雄难辨,亦正亦邪,说是丛林里出来的精灵都不为过,尤其是那一点殷红朱砂,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惹人注目如骄阳。
“师妹天才之名,诚不欺人。”罗鹤笑道:“不过,师妹故意而为之,可是有什么打算?”
他甚是好奇。
楚月笑容不变,容貌依旧,落在罗鹤的眼里,却是渐渐变得奸诈,只因楚月传音道:“三把同等金刀,便可诚实相告。”
“………”
罗鹤生平头一回觉得棘手了。
怎会有人,比自己还不要脸?
还是个女子!是他命定的师妹!
罗鹤俊邪的脸庞,浮现出了伤心之情,哀怨巴巴地望向了楚月,悲伤道:“师妹,这便见外了。”
师兄妹的感情,难道还比不得区区三把金刀吗?
再说了,他攒点黄金,容易么?
楚月眯起眼睛笑。
“罗师兄,万剑山和剑道,一直压刀客一头,而今反将一军,让李太玄触霉头,只需要三把金刀,且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才三把,若是旁人,定要十把的。罗师兄,你且说这三把金刀值是不值。”
“值,值值值,自然是值的。”
罗鹤两眼放光。
若能让李太玄触霉头,莫说三把金刀,三十把,三百把,就算他连轴干个九万年他都愿意。
楚月朝罗鹤摊开了手。
御刀山弟子两眼迷惘。
镇龙道场的冥王等人,亦是面面相觑。
他们还想与这罗鹤寒暄一下拉近几分关系。
“罗鹤公子,殿下初来乍到,年纪尚小,诸多事不晓得,若有失礼之处,罗鹤公子莫要怪罪。”
赵影真人闲暇惬意,从容自然,仿佛往来都是大人物,早已习惯。
这等淡若,是在贫瘠山野之地摸爬滚打讨生活之人穷其一生都学不来的。
罗鹤看傻子似得看了眼赵影真人,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了三把金刀的缩影交给了楚月。
“叶师妹,你且收好。”
赵影真人愣住。
御刀弟子亦是怔了又怔。
罗鹤师兄极其难缠,放浪形骸天生妖物,喜欢穿金戴银,又极其抠门贪财,还从来没有一人话不用说只伸手就能先坑他三把金刀的。
诡异,实在是诡异。
亲眼目睹,都觉得很不真实。
“师妹贵为帝王,分寸尺度她怎能不知,就不需要赵真人来提点了。”
罗鹤面上多了丝毫便刻骨的冷峻,如枯枝凝冰,秋冬结霜,咬字重了些,“罗某与赵真人是旧相识,知晓赵真人是个热心肠真性情的好人,但这人云亦云,流言蜚语都是从犄角旮旯里出来,就怕传了出去,旁人还会以为赵真人是个以下犯上没有礼教的东西,届时赵真人就算跳进流光海域都洗涤不干净了,是吧?”
言罢朝赵真人咧开嘴一笑,颇具少年意气,但那一双勾人的眼,迸发出了气势。
楚月眉梢轻挑,泰然如初,一面用精神力查看金刀的纯度,一面观察这闹剧尚在掌控的局面。
小魔王哼哼唧唧,“破金子,不够纯,没本王的纯。”
他鄙夷地看了眼楚月。
搞什么?
他这魔灵之地,一座座坟下一座座金山。
坐拥金山的女人,竟被区区三把金刀给蛊惑了。
这般模样,谈何光复他魔道霸业?
小魔王闷哼了好几声,打毛线的动作都更加用了些力道,似是宣泄他难言的怒意。
楚月莞尔。
金刀固然比不上魔灵金山的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