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罡!
曾经星云宗最强的大师兄!
赵天罡的身影,在风与光色之中,呈现出云雾般的半透明。
好似随时羽化成仙的消失。
“大师兄!是你!”赵浮沉眼睛通红,深深地盯着赵天罡看。
两宗纷争,戛然而止。
无数人的注意力,都被死去多年,却又忽然出现的赵天罡所吸引。
大长老眼眶里的泪水往下流淌,滴落在了挂在胸前的玉佩。
仔细看去。
玉佩的颜色,不再是从前那般的通亮。
就好似失去了灵魂的人,骤然沦为了行尸走肉。
“赵天罡??他不是死了吗?”
无极圣主原是看戏的态度,望见赵天罡身影之时,拿着茶杯的动作都顿了下。
彼时,诸神之日,他可是亲眼目睹了赵天罡的死去。
人死怎能复生?
天鸾圣主只觉得眼前一幕甚是诡异,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掌布满老茧,自半空往下缓缓一压,便在无形中发号施令,让三千圣军都原地不动,从旁观察。
赵天罡在那高空之上,万物复苏的初春之色,千丝万缕的汇于他身。
只见他低声道:“星云宗弟子赵天罡,见过诸位。”
声音很平和。
好似无端的风,不期然的闯入了枯木大地。
倏地便见,负于身后的手提剑划出,身影暴掠而出,快到修行者的肉眼实难捕捉到。
就连段清欢的本源火瞳,都无法看见赵天罡的身影轨迹。
只能看见一道光稍纵即逝,又破空而出!
赵天罡回到原位之时,三千真元境圣军,兵器化作齑粉,甲胄破碎落下。
每一个圣君守卫,都后退了百丈的距离。
天鸾圣主勃然大怒,却又碍于赵天罡的实力不敢再次兵戎相见。
“赵天罡,你宗弟子弑父,吾以圣主之名,行诛杀之令, 你,不该阻拦。”
赵天罡许是没有听到天鸾圣主的话,而是背对着楚月说:“小师弟,看好了。”
楚月虽苍白虚弱,灵魂却兴奋了起来,体内的血液都像是一锅热水汹涌沸腾。
她睁大了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那一道犹如仙邸侠客的身影!
赵天罡如风似光暴掠,剑出似龙,从天边斩出冶丽的长虹之光。
剑鸣如龙吟。
剑锋席卷而过。
剑域直接封锁白鹤洲。
东方尽头,海市蜃楼,似有古来之人,低语道:九洲人尽亡,唯我无上境!
宗师之剑,像是几千道光芒利落的划过,又迅速消失,只有森然的杀气叫人胆寒。
下一刻。
赵天罡再归原位,剑负身后,已经退后百丈的三千真元圣军,竟直接被剑域斩空为牢给囚了起来,像是被禁制封锁了般。
楚月看得近乎如痴如醉,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生怕漏掉了什么。
风过——
赵天罡缓缓地回过了头来。
那是一张说不上俊美的脸。
眉眼五官,就连脸型,都是平平无奇的。
却有一种沉淀的内涵,让人能瞬间感觉到浩然磊落之气。
如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方正!
“此乃,天罡剑法。”赵天罡回眸,身影又透明了些许。
楚月震撼于适才所看见的剑法。
剑是兵器,禁制为法术,领域乃开辟空间。
这些原都是不同的类型和职业,到了赵天罡这里,只系于一剑之下!
一剑开禁制!
一剑斩领域。
一剑封白鹤。
一剑抵万军。
……
天下武道,错综复杂。
琳琅满目迷人眼。
却又都是川水汇入大海,百变不离其中。
是化整为一,又是一生万象!
楚月心受震撼,久久不语。
唇边还在往外溢出鲜血,汇聚于下颌滴落在青莲擂台。
她在低处迎着风。
他在高处遮住了日。
遥遥相视,尽在无声胜有声的不言中。
却说天鸾圣主不敢轻举妄动,但又咽不下这口气。
圣宗何等的威风和地位,岂容被区区星云宗挑衅?
白鹭圣主出来打了个圆场,“薛圣主,莫要恼怒,适才守擂比试众人目之所见,叶弟子甘愿自废武境,助同宗弟子突破,此举堪称舍己为人。”
“如斯良善之人,怎会做出弑父的事情来?”
“这中间,或许有些不足外人道的误会罢了,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一张嘴是说不清楚的。”
“吾与薛圣主相识多年,清楚薛圣主是个嫉恶如仇的热心肠之人,星云宗的诸位亦不要介怀,薛圣主也是一时情急。”
“都坐下来,观望赤羽星云二宗的最后一场武神境比试了。”
白鹭圣主说完,给了薛开封一个眼神。
薛开封便也跟着台阶往下走,“白姑说的对,是薛某冲动了,不该耽误比试的进程才对。”
叶楚月几次三番的突破渡送,在武神境、归墟境里反复横跳。
武体底子只怕被压榨得不行的。
所谓比试,亦不过是何流年单方面的屠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