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筱筱的动作干净利落,直叫符箓广场之上被斗篷军包围的武者们头皮发麻,毛骨悚然。
特别是这些斗篷军脸上的恶鬼面具,隐隐有鬼兽邪气,堪比地府阎罗身边的黑白无常,让人胆战心惊,惶恐不已。
他们不远万里的来到符文之地,扛着筱帝旗帜,大喊重复筱帝之位,都是为了各自的平安前程。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符箓广场是别样的人间地狱,而他们,不过是自投罗网的食物罢了。
现如今的认知让他们脸色煞白如纸,可偏偏已经深入虎穴,想要逃离这险地,已非容易之事。
长空,流动着难闻的血腥味。
慕向天就那样倒在血泊,还保持着朝前伸手恶狠狠瞪着老伯公的姿势。
老人尸体的脖颈之上,有着触目惊心的血窟窿。
那个血窟窿,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众人此间地狱的恐怖之处。
“……罂……罂儿……”
路琼脊背发冷浑身颤抖,蓦地看向了夜罂,颤抖着的嘴唇喊出了夜罂的名字。
这是夜罂此生听到她最温柔的一次喊声。
夜罂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扭头望向了楚月,“天山宗弟子,随时可以支援帝域,就等传送阵法的再次开启了。”
“嗯。”
楚月轻点了点头,朝皇甫筱筱拱手道:“筱帝,符文之地的事不归本帝管辖,符箓广场的事情本帝皆可当做不曾看到,本帝会在符文大宫外,等候筱帝三日后与本帝的结盟。等到那时,你我二人,必能击退虚空,护住帝域万僵。”
言罢,便忽视掉了那些求救以及渴望的眼神,如冷血的野兽般,毫不犹豫的率领鬼月殿之众在内的数千人,平平和和的离开了符箓广场。
身后的符箓广场,传来武体裂开骨头被折断的声响。
血液飞溅。
有人哭喊。
有人乞求。
有人哀声咒骂,也有人先一步自戕。
有人痛斥叶楚月,也有人痛骂皇甫筱筱。
这偌大的地方,宛若屠宰场。
楚月眉头紧皱,耳边始终萦绕着那些刺耳的声音:
“叶楚月,你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
“叶楚月,你生来就是没人要的坏种,死后也不得往生。”
“我呸,你做什么楚帝!”
骂得最狠的,无疑是这位路琼。
楚月的脚步顿住,一动不动,如宝石般的紫眸波澜不兴的凝视着黑夜。
“生来就是没人要的坏种么……”
她低低的笑,眼梢间蔓延开了血红色。
脑海里犹如魔咒般,不住的出现着九万年前诞生时的那些画面。
被挖金瞳。
被丢地狱。
被一次又一次的弄死。
武体一次又一次的破碎。
她在轮回之中渴望新生。
她在破碎的时光里等待着有人接她回家。
四周的风,血腥又冷清。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发癫的路琼怔了怔。
但见楚月以缓慢的速度,一寸一寸的自黑夜血风里回过头来,如活阎罗般注视着她,就那么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说的不错,本帝生来就是坏种,又怎会对见风使舵的诸位拔刀相助呢?”
她嘴角的笑愈发粲然,宛若天边璀璨的群星,眼底的寒意却是叫人瘆得慌。
她再也不回头的往前走,任由那鬼哭狼嚎一片。
这一回,脑海里出现着那犹如圣火般指引她的声音:
“小月,往前走,别回头看。”
温柔,圣洁。
楚月的眉梢渐渐柔和如秋水,殷红的唇勾起了好看的笑容。
叶无邪跟在人群之中,和父母家人一同看向了妹妹清瘦的身影,心疼到无以复加。
他们清楚。
这孩子,是回想起那段悲惨的过往了。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符箓广场的惨叫声,因为漂浮在空的几道碧蓝符箓,而成为了优美的音乐,飘荡在符文大地,偏生带着几分诡异。
花幼鸦裹紧了披风大氅,往前走的同时回头看去,目光落在空中的符箓之上。
最终,看向了出手动用符箓的父亲花武尊。
原来,花武尊早便知道皇甫筱筱成为了虚空的走狗。
“爹,这是怎么回事?”花聪难以置信的压低声音道:“不是说,筱帝出关吗,怎么与虚空扯上了关系?”
“闭嘴。”花武尊冷漠的看着花聪,“虚空占领帝域,是时间早晚的事,连筱帝都跟着虚空女王了,你难道还想负隅顽抗?”
花武尊甩袖冷哼了声,漠然的睥睨着符箓广场上的血色之花的绽放,随后弯腰笑望皇甫筱筱,“筱帝,这份礼物,可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