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下跪投诚,尔等尚有活路,不依不饶,只有咎由自取的灭亡。”
林霓裳轻描淡写地道:“明夜陆主,生命诚可贵,皆系与你一念之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身怀大义,但也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取舍,如何抉择,对吗?”
“本陆主如何抉择,轮不到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来指手画脚。”
陆主冷笑了一声,“明夜有难,身居高位者怎可为了一己私欲苟且偷生?生命固然重要,然大千世界,有的是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若明夜只有死路一条,那么,明夜陆主上官耀,携亿万生灵,求这一条死路。明夜的勇士,宁可站着死,也绝不会跪着生,死也是在那地府逍遥自在做鬼雄豪杰,有何怕的?”
陆主之声,传遍四周,安定了陷入绝望中的人心。
林霓裳看着这群冥顽不灵的人,咬牙切齿,面颊露出了狠色。
“夫人,你要小心身子。”
陈不凡急急忙忙过来,“何必与那群将死之牲口一般见识?”
“夫君。”
林霓裳变脸似戏法,转瞬就泫然欲泣,娇声说道:“我好心劝说,却被误解,明夜的人,当真是顽固不化。”
“那是他们该死,为夫这就去送他们上路。”
陈不凡一怒之下,提着剑,和宗门弟子们一起加入了战场,与明夜陆主缠斗在了一起。
虞尊解决掉了八大武神,便优哉游哉,如闲庭信步在那天边。
作为上界之尊,他有着自己的骄傲。
武神境以下的武者,还不配让他去动手。
正因如此,他才需要距离明夜大陆最近的天山宗来处理这件事。
否则,就过于掉身份了。
战斗,并未持续多久,胜负就已分晓。
“嘭!”
明夜陆主摔倒在地,内里脏腑裂开,口中吐出了粘稠鲜红的血液,睁大的眼眸爬满了血丝。
一把剑,闪烁着月色的寒芒,指向了他的眉间。
陈不凡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明夜陆主上官耀,“你,已无路可走。”
皇甫陨和刀宗弟子们被上百名天山宗弟子释放的阵法团团围住,车轮战下早已精疲力尽。
此时,天山宗的弓箭手乘着坐骑灵鸟,盘旋在高空四周,拉开了光做的长弓。
“放箭!”
林霓裳高喝。
一道道烈焰箭矢破空而出,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如坠落的流星般朝前暴掠而去。
火烧皇城的震撼壮观之景,将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不——”
被无数禁制覆盖的皇甫陨绝望悲痛的喊出了声。
父亲留下的刀,掉落在了地上。
“扑通!”
他跪倒在地,目眦欲裂,浑身都在颤抖。
他终究没能完成父亲的遗愿,没能守护住明夜大陆。
走了和父亲一样的路,死在上位者的野心欲望中。
一支支烈焰箭矢,即将贯穿掉他和刀宗弟子。
天山宗的烈焰箭,若是点燃武体,就能瞬间如火山喷发般,烈焰大火就会覆盖整座皇城。
大陆的强者死后,这座大陆,将成为虞尊的修炼之地。
山川河流,一草一木,都会被他汲取。
大陆寸草不生,武者百姓们富饶的故乡,将成为贫瘠之地。
这还算是最好的结果。
古往今来,下界大陆的牺牲品中,最糟糕的是整座大陆都分裂,大陆的子民都死不瞑目。
箭矢随风而来。
皇甫陨黝黑的瞳眸倒映出箭矢的火光。
那一刻。
他状若癫狂的大笑,宛如个偏执的疯子般。
“哪有什么逆天改命,哪有什么邪不压正,都是骗稚童的鬼话罢了。”
皇甫陨头发散开,笑得眼泪飞溅,眼眶红得吓人,万念俱灰的他丧失了所有的斗志和锐气。
绝望来临之际,谁都不会对人间留存希望。
皇甫陨大笑着闭上了眼睛,任由烈焰箭矢点燃他的武体。
“轰!”
平地惊雷之声,响彻皇城。
想象中燃为灰烬的痛苦没有到来。
耳边,是刀宗弟子的疑惑之声:“那是……什么?”
皇甫陨颤颤然的睁开了眼睛,只看到漫天的金色圣光。
传送阵法陡然出现在皇城的战场,恰好挡去了天山宗的烈焰箭矢。
千万道目光汇聚于此。
光芒之中踏步掠出一人。
红衣如火般张扬,墨发飞舞,一双浅紫色的眼眸如君临天下睥睨四方。
她的身后,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
人到中年热血不减的蛇毒门赵匈山。
手持仙器的王城。
赤着双足绿色倩影的夜罂。
背有破妖刀刃的萧离。
……
熄灭的信仰火光,几乎在沉没进灰烬的那一刻,又涅盘重生般再次点燃。
一簇微妙的希望之火,却照亮了整座大陆。
当看到他们出现的时候,皇甫陨满眼的不可置信。
刀宗弟子在惊愣过后,俱是过年般的狂欢出声。
“叶子姑娘,我们在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