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喝之声,如平地惊雷,震云霄!
危难当头,各自的脸庞都写满了无畏。
得到命令后,都走出了城主府,大部分士兵、军队集结在城西。
风声呼啸而过,发出的声吼越来越大,如山间野鬼在咆哮。
楚月两手握拳,晚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
她仰起头看向那一轮白玉盘般的圆月,四周乌云密集,似有风雨欲来。
“轩辕雨,罗刹。”
楚月再道。
“徒儿在——”
轩辕雨一步踏出,两手抱拳,倒也有女将军的风范。
比起以往,眉目之间少了些许的张扬,多了些沉稳。
名为罗刹的少年戴着面具,弯腰低头行礼。
“你们率领楚军,组成后援队,竭力保护伤残士兵,还要安抚城中百姓,避免人心惶惶。”楚月嗓音冷冽。
“是!”
两人齐声应下。
楚月说完一切,轻吸了一口气,面上浮现了笑,坚定而浩然地朝外走去。
城主府的四处,亭台亭榭,极为雅致。
即将出府前,遇一行人,从左侧踩着鹅卵石而来。
为首的女子穿着殷红的长裙,眉间一点血色花钿,乌发如绸,眉目似画。
乍眼看去,宛若风骨如玉,遗世独立。
拓跋齐眉头一蹙,担心地问:“芷儿,你怎么来了。”
拓跋芷,东篱第一美人,精通音律,熟知雅书,其以才名传遍诸侯国。
她的两袖臂弯,缠着如丝绸般的三尺白绫,在夜里飘飘欲仙。
双手之间,则捧着一壶老窖烈酒。
拓跋芷看了眼父亲,随即停在楚月的面前,款款行了行礼:“叶将军,我与城中百姓,等将军和诸位战士凯旋。”
“好。”
楚月点头应道。
“早闻将军是酒坛中人,待将军归来,小女便用这东篱的百年老窖,与将军同饮一杯。”拓跋芷温婉如斯。
楚月的眸光落在拓跋芷的两侧臂弯的三尺白绫上,目光微微地颤动,眼里多了一丝钦佩。
而后,她无比郑重地抱拳,身如钢铁坚毅,率领众人朝外走去。
“照顾好小姐。”
拓跋齐匆匆吩咐完,便跟上了楚月。
拓跋芷捧着百年烈酒,望着楚月和父亲的背影,浅浅一笑:“都说嫁夫当如叶三爷,我当是,巾帼者,叶楚月。”
“小姐,你这白绫……”
婢女皱了皱眉。
“此战若胜,我与将军同饮此酒。”
拓跋芷闭眼感受了一阵风,才睁开澄澈的眼,一字一字如流水:“若败,我便死于这三尺白绫,亦不为敌军俘虏。”
“小姐……”
婢女眼眶通红。
“去取我的琴来吧,我为东篱城主之女,应助叶将军一臂之力。”拓跋芷道。
“是,奴婢这就去取。”
拓跋芷满眼笑意,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她看向楚月渐行渐远的方向,修长白净的指骨,轻捧着百年老酒。
……
与此同时,狼烟密如风暴,敌军号角尤其的刺耳。
城西军队士兵,严阵以待。
狂风怒吼,百姓们在家中祈祷。
城西古门外,多了几方奢华的轿辇。
其中一方黑色轿辇之上,四周挂着灰色的帷幔。
坐在帷幔里面的人,穿戴大炎王朝正将的甲胄,佩戴着被授勋荣光的勋章。
谢子默他看了眼紧闭的城门,视线上移,望向了城墙之上,狞声道:“尔等已是穷弩之末,瓮中之鳖,还要垂死挣扎吗?让你们的叶楚月滚出来,她若给吾王磕三个响头,由我军士兵享受一番,说不定吾王高兴仁慈了,放尔等彘犬一条生路。怎么?还不见叶楚月身影,竟想不到这闻名诸侯国,响彻五湖四海的叶三爷,竟也有临阵脱逃怕的一天。”
说到最后,谢子默仰头发出了夸张的声音。
四周的士兵们,一同大笑出声。
笑声里,尽是嘲讽。
谢子默紧咬着牙,满面狰狞扭曲,阴翳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城墙之上。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镇妖台玄祭之事。
叶楚月分明知晓妖冢西北,都是上好的机缘,却不肯告诉他。
他那么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叶楚月却害他没能传承到兽灵机缘!
若叶楚月早早告知于他,他又怎么会误入晏红鸢那群人的队伍里。
后来,叶楚月拍拍屁股,去战争学院当那风光无限的叶长老了。
她身后的那一群人,都得到了羡煞旁人的兽灵机缘,成为武道高手,指日可待。
而他,被遗弃在神玄,既不被晏红鸢那群人看上,又被叶薰儿之流排挤针对。
他活的像是一个笑话。
而这一切,都是拜那该死的叶楚月所赐啊!
他谢子默,原有大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