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和亲的事实终于被接纳后,更加晴天霹雳的是什么呢?
那就是对方心有所属。
和静自小在令妃的忽视下长大,只是为了争宠而活着,小时候甚至都快被令妃折腾死了。
后来令妃作死,自己倒是一了百了,苦了和静和和恪。
这宫里头向来是不缺踩低捧高之人,说这些年她没受过委屈,那是不可能的。
但和静向来是不会言与外人前,有什么委屈都往肚里咽。因为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妹妹要保护。
后来和曦知道后帮衬了许多,这日子才好过许多。
其实和静心里很是感激和曦,明明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和和曦是竞争关系。
但当时两者的差距天壤之别的时候,所有的嫉妒都是枉然。
没有和曦,可能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哪怕她是公主。
可那又如何呢?皇阿玛可不缺女儿,放在心上的也就是那区区几人。
和敬算一个,和曦也是。
后来她身边的一个嬷嬷倒是起了别的心思。
在她耳边说了不少和曦的坏话。
“公主,同样都是皇上的女儿,凭什么和曦公主就能独占鳌头。”
“要老奴说啊,和曦公主定然不怀好意。”
诸如此类的话说了许多,原先和静就当没听见,谁知这嬷嬷愈发过分,竟然对和曦派来送东西的丫鬟出言不逊。
活脱脱像是她是主子一般。
和静当机立断训斥一番,打板子后赶出了宫,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嬷嬷可以说是看着和静长大的,但心已经野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都不适合留在身边了。
否则迟早会惹来祸端。
和恪知道后还撒泼打滚哭闹了好久。但都没能改变和静的决定。
她决不允许任何搬弄是非的人留在她和和恪身边。
难道是嫌她们过得还不够难吗?
再者说了,她到底是脑子被驴踢了吗?为什么要和和曦比较。
别说她了,其他公主哪一个脑子抽了和和曦比较,岂不是自讨没趣。
和曦听说和静十分迅速果断地处理了身边那个搬弄是非的恶奴之后,倒是十分震惊。
看不出来,看似柔弱的和静竟也有如此有魄力的一面。
和曦也知道这是和静在向她表达善意的方式,倒是比令妃聪明。
因为和静的通透,这些年和曦也与和静有了些面子情。
知道和静即将和亲时,还为她揪心了许久。
和曦将敖敦和吉雅的事情告知了和静。
原本和静有些期盼的心霎时间坠入了谷底。
想要接受自己未来的夫君已经有了心上人,是十分艰难的事情。
那她又算什么呢?堂堂一个公主却也只能蒙受这样的委屈。
甚至自己还未出嫁就要先接受这样的事实。
和静眼里是化不开的耻辱,但她知道乾隆的决定是很难更改的。
她还要顾虑到和恪,很多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
和曦和和静在御花园里相遇,和曦邀请和静去凉亭那边坐坐。
短短几天和静明显憔悴了许多。和曦暗暗叹了口气。
“七妹近来可好?”
“劳姐姐挂心,一切安好。”和静恬淡的说,但眼里是化不开的忧愁。
你说说这,都快把和曦从小甜瓜变成了小苦瓜。
偏偏这事儿也由不得她选择,说白了没有母妃没有乾隆宠爱的和静没有资本。
“这天气素来极好,七妹不要老是呆在房间里,该多出来走走,凡事总有解决之策。”
“是,妹妹省得。”和静展颜一笑,她听出了和曦的言外之意。
事实上她很想向和曦求助,但是她知道这份恩情是越用越少的,姐妹之情也是需要不断的维持,而不是肆意挥霍的,所以和静从来都是谨言慎行。
而她也想明白了,在当日敖敦对他如此冷淡,原以为他是内敛,其实是心有所属而随意敷衍她的。
和静只觉得可笑。
明明是你们大张旗鼓进京求娶公主,怎的到最后自己却成了被挑剔的人?
哪怕和静再好脾气也是翻不过去这坎儿的。
永璂也是不能理解,要是说之前大清根基不稳固,需要蒙古各部落的支持。
现在是换成蒙古需要仰仗大清的庇护,就这样我们竟然还要和亲?
在和曦的潜移默化之下,永璂也开始思考这样的做法是否太过懦弱。
怀着这样的不解,永璂尝试着和乾隆商量,但得来的是乾隆的拒绝。
在乾隆看来,和亲是最便捷,而且收益最大的一种维系友谊的方式,甚至在他看来,能够用一个公主换取蒙古部落与大清的关系稳固,是一件非常划算的事情。
不能妇人之仁是乾隆经常跟永璂讲的。
回到府上,永璂的福晋便走了过来。
“怎么了?怎的眉头紧锁?”钮钴禄云舒关切地问。
这些日子的相处早就培养了一些感情。
永璂被皇后教育的很好,对福晋也是尊重有加,钮钴禄云舒现在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他们向来是夫妻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看到永璂眉头紧锁钮钴禄云舒自然放在心上。
“舒儿,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皇阿玛能如此狠心,明明七姐姐也是他的女儿,为何要为了这虚无缥缈的蒙汉友谊而葬送掉七姐姐的幸福呢?”
永璂很重情义,哪怕他和和静的关系并不亲近,也不想和静所嫁非人。
一旦和亲,天高皇帝远的,就算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是鞭长莫及,更何况,乾隆不一定会为她出头。
钮钴禄云舒也是沉默了,作为女子,她更懂身为女子的不易。
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哪怕是公主也不例外。
在这个时代,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悲剧,而这些也是她只能扼腕叹息的。
所以真的,她是幸运的吧。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永璂呼出一口浊气。
“舒儿,以后我肯定不让我们的女儿和亲!”
永璂突然冒出这一句,直接把钮钴禄云舒的cpu给干烧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钮钴禄云舒的脸瞬间便涨红了起来。
永璂开怀大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