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康的房间依旧一片狼藉,甚至因为这些年福家日益衰败。
从原先琳琅满目的东西到现在逐渐减少,只剩下桌子和床铺这些必需品。
福尔康散着头发,癫狂地张牙舞爪,狰狞的表情让人望而生却。
“尔康,你醒醒好不好。”紫薇楚楚可怜地看着不清醒的福尔康。
“啊!啊!啊!”
“给我!给我!给我白面!”
福尔康根本就听不见紫薇在说什么,不停挣扎想要挣脱束缚。
紫薇跪在地上,哭诉着摇摇头。
“尔康,你醒醒!我不能给你,我不能给!”
白面刚开始福尔康受不了的时候会给,但后来紫薇察觉到不对劲,再加上所有人都告诉她那是个不好的东西。
后来福尔康再发病的时候,紫薇都坚持不给他。甚至到后面福尔康都自残了,紫薇几次也没办法只能给了。
和曦曾经严肃地告诉紫薇,一旦福尔康没能戒掉这个东西将会是很严重的后果。
紫薇很相信和曦,虽然她们之间有很多的不愉快,但她依然相信她。
但架不住太多人都受不住福尔康的苦苦哀求,所以直到半年后这样的现象才有所缓解。
福尔康恶狠狠地看着紫薇,好似她不是他最爱的人,而是他恨不得手刃的仇人。
“你给我!”
“不,我不能给你,尔康你再忍忍好不好,常太医给你开的药已经在熬了。”
福尔康有片刻的清醒,但很快又陷入了迷蒙。
药?福尔康现在不想要吃药,那药只会让他更痛苦,他要的是让他舒服的飘飘欲仙的白面!
见紫薇虽然泪流满面却依然不肯给他白面,福尔康立马换了个策略。
“紫薇,你忍心看着我这么痛苦吗?”
“我真的好痛啊!你的尔康真的好痛啊!”
紫薇崩溃地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心里还有最后的一丝清醒。
绝对不能给!
福尔康见紫薇软硬不吃,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温柔。
“你根本不爱我!”福尔康声嘶力竭地怒喝道。
紫薇想要去抱住福尔康,被金锁及时拦住。
“小姐,不能去啊!”金锁生怕福尔康会伤害紫薇。
不知过了多久,福尔康似乎是缓过来了,大汗淋漓地坐在地上,两眼无神。
看见紫薇那么伤心,也觉察到自己的言语伤害到了她。
“紫薇,我不是有意的,你知道的,我最爱的就是你了,我只是我太痛苦了真的。”
“你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能让我不那么痛苦呢?”
“不行的尔康,和曦说了,你必须得戒掉白面,要不然你的身体会垮的。”
“和曦和曦和曦。紫薇你变了,以前的你有自己的主见,可现在的你只听和曦的。”
“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然帮她来害我!”
福尔康熟练地倒打一耙,全然不管紫薇的本意是为了他好。
紫薇没有经受过发病时的痛苦,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难道真的要答应她的条件吗?但那些是他这个小喽啰能做到的吗?
福尔康的脸色变化莫测,紫薇看见福尔康的神情恍惚,心里一紧。
“尔康,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别假惺惺了”福尔康看见紫薇受伤的眼神,又改口道,“紫薇,我只是没缓过来,你别放在心上。”
紫薇木讷地点点头,以往水灵灵的灵动眼神变得麻木。
“紫薇,你先出去吧,我全身都是汗,想要洗漱一下。”
“好。”紫薇听话地起身离开。
“欸?等等。”
“紫薇,皇阿玛还是没有原谅我们吗?”
提起这茬,紫薇的脸上俱是讽刺。
是谁害得她回不了宫的?
就是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
很多事情她不是想不明白,而是不敢想明白。
她害怕眼前她努力的一切都只是泡沫,一场自我欺骗的谎言。
“没有,我回不去了尔康。”
“哦,没事,你先走吧。”福尔康的语气里难掩失望。
看来得再做打算了。
紫薇讽刺地勾起嘴角离开了房间。
和曦丝毫不知福府如何的水深火热。
敖敦在驿站里气定神闲的喝茶,旁边的巴特尔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主子,您不着急吗?”
“着急?急什么。”敖敦不慌不忙。
旁边的莫日根把巴特尔压在椅子上。
“巴特尔,主子说了多少次了,脾气不能这么急。”
“可是”
他这也是为敖敦着急,他们这几个人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此行可以顺利求娶公主,那么敖敦的贝勒之位就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这怎么能不让巴特尔着急呢?
在他看来敖敦英明神武,比他那三个有勇无谋的哥哥好上太多了。
也不知道巴特尔是怎么有这个自信说别人有勇无谋的。
“主子自有想法,你何须着急。这是不是中原人说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巴特尔白了幸灾乐祸的莫日根一眼。
但无奈,莫日根这小子是玩阴的,他可得罪不起。
莫日根可以说是他们这些人当中的军师了,算是有点脑子的那种。
不至于让敖敦孤军奋战。
“放心,就算没有这遭,这位置我也要定了!”
而且该急的也不是他,要不然乌拉什郡王也不会把他带进京。
乌拉什郡王是器重他没错,但他同样器重他的大哥。
哪怕那人德不配位,也一次次的原谅。
敖敦远远没有这样的资本,一直以来都是如履薄冰。
哪怕是这样,乌拉什也只有在需要他的时候才会想起。
要不是他那好大哥长得太挫了,只怕这等事情还轮不上他呢。
但乌拉什郡王这回的如意算盘只怕是难了。
而且他进京还有一件紧要之事,这才是他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
只是现在还没有眉目,难道说那个道士是信口雌黄?
一想到这里,敖敦嘴角的笑容一滞,捏着茶杯的手不断缩紧。
不一会儿,茶杯传来细微的碎裂声。
“呲”
茶杯:家人们,我寄了!
敖敦放下茶杯,站起身,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姿态,走出了房间。
巴特尔和莫日根看了看桌子上的茶杯。
下一秒,茶杯碎成了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