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尔的额角被茶杯的碎片划伤了,留下了一道血痕,还往外冒着血。
但没有一个人敢替巴特尔说话,就连巴特尔也乖乖的待在原地不敢动。
“巴特尔,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这脾气,还有一喝酒就闹事的性格要是不改掉,等进京了,我都保不了你!”
他和巴特尔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虽然巴特尔长相老成,但年纪不大,还不到二十岁哩。
巴特尔跪在地上不敢反驳,乖得不得了,很难想象是刚刚拿起拳头要揍人的人。
那男子正是策凌乌拉什郡王之子,也是最得乌拉什郡王的宠爱,敖敦。
严格算下来,敖敦的母亲出身不高,听说是中原来的奴隶,正因为如此,他的相貌相比于粗犷的蒙古人来说多了一丝精致和俊秀,敖敦很争气,听说天生神力,小小年纪就颇得郡王倚重。
此次进京所有儿子都没带只带了最小的敖敦就知道了。
更有甚者说乌拉什郡王要把贝勒之位传给敖敦。
不仅如此,他身边这些大汉都被他收服的服服帖帖的。
巴特尔可以说是被敖敦从小揍到大的。
可以说谁都管不了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巴特尔,除了敖敦。
“记住,咱们是要进京朝拜,不是来惹是生非的!再出现一次,别怪我无情!”敖敦终于放过了巴特尔,但还是警告了一句。
巴特尔这下是彻底醒酒了,忙不迭地点头,生怕晚一步就挨揍了。
与此同时,菜上齐了,几人开始用餐。
他那几个哥哥可不算安分,要是自己不注意点,只怕就着了道了。
但巴特尔的性子不够稳重是个隐患,得想个法子治治才是。
敖敦一边用餐一边在琢磨事情。
他有三个哥哥,其中大哥敖云是乌拉什的正妻所出,势力十分强大,但为人鲁莽又无能。
二哥敖勒和他一样都是母亲那边势力十分弱小,也有意投靠敖敦。
但敖敦也只是搪塞了过去,他这二哥可不像是甘愿屈居人下的性子。
至于三哥敖博倒是与世无争的样子。只是真实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还是有待商榷。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要是因为鲁莽的巴特尔搞砸了,可就不是轻轻砸茶杯能赎罪的了。
而且父亲的意思他明白。
带他进京除了他天生神力之外就是他是几个子嗣中长得最符合中原人审美的。
乌拉什的目的也很简单,那就加强和朝廷的联系。
联姻是最快速且靠谱的方法。
这些敖敦都明白,所以对于掉链子的巴特尔他是恨铁不成钢啊。
喝点酒就要打要杀的,这可不是蒙古。
掌柜和店小二在不远处蜷缩着,就等着这几位大爷吃饱喝足后赶紧离开。
这饭钱他也没指望能够要到了,保命更重要啊。
敖敦知道掌柜和店小二的想法,简单填饱肚子后,向掌柜的招了招手。
“你去!”
小二的脑袋都要摇成拨浪鼓了刚刚去那一趟,差点把命搭上,这回他才不去呢!
掌柜的一阵气急,这该死的,但又不敢让敖敦久等。
只好深吸了口气,挂上视死如归的笑容走了过去。
“几位爷吃得怎么样?喝得怎么样?不够的话再拿哈。”
敖敦看着快要哭出来的掌柜,从衣袖里拿出了一个荷包。
“这是酬劳,多的就当是赏你的。”
说罢便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其他几个大汉立马跟上了。
掌柜的傻傻的看着荷包陷入了沉思。
倒也不是因为他犯贱,非得想要损失一笔。
而是这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即视感。
你提着枪奔赴战场,才发现人家用刀给你削了个苹果一样荒谬。
实不相瞒,掌柜的都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结果不但没亏,反而还隐隐有赚。
巴特尔看着掌柜那笑得见牙不见眼,很是不服气。
明明刚刚掌柜的在忽悠他,现在反倒是让掌柜的赚了。
“主子,那掌柜的就是个奸商,根本就不配”
要不怎么说巴特尔就是个傻大个呢?
敖敦一个提手,把巴特尔的手臂给卸了。
巴特尔甚至还没来得及嗷上两声。
旁边的人都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这智商和情商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上天庇护外加敖敦仁慈了。
“巴特尔,这里不是蒙古,你要是再敢撒野,就给我滚蛋!”
巴特尔吓住了,他最怕的就是敖敦不要他。
“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巴特尔跟个小媳妇一样,委屈巴巴得很。
敖敦无奈地摇摇头,手起刀落(bhi),巴特尔的手臂又恢复原样了。
敖敦径直离开了,其他几个大汉跟着离开。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谁都不能出任何差池!
乌拉什郡王的车队缓缓驶入紫禁城。
乾隆为表尊重特意迎接,乌拉什受宠若惊。
看得出来这欢迎仪式是做的非常用心了,从规格到环节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乌拉什郡王看到乾隆那么重视他,笑得后槽牙都看见了。
“欢迎来这里。”
“皇上,万分感谢。”
他借此机会介绍了一下敖敦。
“皇上,这是犬子敖敦。”
“敖敦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乾隆还是挺意外敖敦长相的,毕竟在一群五大三粗汉子里头他实在不像是蒙古人。
接着乌拉什花式夸起了敖敦,从长相到性情到最后天生神力。
乾隆有些颜控属性在身上,看见敖敦符合中原人审美的长相,也不免多了几分好感。
敖敦在一边当着布景板,主打一个不问不答。
乾隆听乌拉什郡王炫耀儿子,刚开始还浅笑耐心地听着,到后面乾隆的胜负欲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以往这种场合都是五阿哥永棋,而现在五阿哥早就out了。
“乌拉什,这是朕的十二阿哥。”
“永璂。”
乌拉什郡王适时夸奖起了永璂,永璂淡笑不语。
不过最让他意外的还要属敖敦了,这真的不是中原人吗?
永璂和敖敦正好恰巧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