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楚愿跟着两位小姐进出了不少权贵才能进入的场所,比如说西郊的汤泉,东城的捶丸场。
她们还相约一起听曲喝茶、赏花踏青,楚愿也因此结识了不少同年龄的小姐妹。
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姐妹之间的话题从今日霓裳馆新出了什么衣裙、点翠楼又上了什么首饰,转变成了谁家的儿郎十分英俊。
大家都渐渐的到了议亲的年纪,家里都已经在相看了。
席间提到最多的就是靖远王霍玉诚,静萱公主的独子,今年刚举行了及冠之礼,是上京城中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霍玉诚随母亲姓霍,他的生父是当年的探花郎,殿试之时被静萱公主一眼相中,成为了驸马。
两人成婚后感情很好,也只生了霍玉诚这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也是十分争气,文韬武略样样精通,15岁之时就率领3万士兵亲赴边关,打退了敌人几倍的人马。
此后他一直驻守边关,静萱公主的书信都不知道写了多少封,也没把人催回来。
直到今年开春,才得到了他准备返程的消息。
靖远王的人马一入城,就引来了无数人驻足庆贺,楚愿也被小姐妹们带着在珍馐阁的二楼远望。
不得不说,这几个小姐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靖远王确实仪表堂堂,一点也不像个饱经风霜的将军。
殊不知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让人无法忽视,霍玉诚一早就发现了她们一行人。
两人还隔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都默契的移开了目光。
等到马队拐到了下一条街,楚愿几人也回了包厢,不过令她十分好奇的是,桌上的这几人都像是对靖远王毫无兴趣的样子。
心中这么想,嘴上也就问了出来。
“愿愿,你别看他现在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小的时候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谁还不了解谁呢,他霍玉诚就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讨厌鬼。”
“对呀,我们只是欣赏一下他的美色,要论及婚嫁,第一个被排除的人就是他。”
这样一说,楚愿更加好奇了,毕竟坊间传闻可是说,爱慕靖远王的贵女都能从皇宫排到外城了,看来这话也是有水分的。
几位小姐看着楚愿半信半疑的样子,拉着她开始讲起了霍玉诚小时候的‘杰作’。
什么抓了一条蛇放到别人的桌案
还有一起去赏花的时候,为了去够自己掉下来的风筝,把旁边的小姐挤到水池里之类的。
虽然他第一时间跳下去把人救了上来,事后也带着赔礼登门道歉了。
但是看旁边这位小姐气愤的样子,显然是没有原谅他的。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仿佛楚愿的这几位好友都有被他迫害过的经历。
“既然如此,你们做什么还要来这里偷看呢?”
“虽然他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无奈实在长得太过俊美,整个上京城之中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与之媲美,所以我们想要来一饱眼福,也是人之常情。”
对于此话,楚愿深表赞同,就她刚才所见的那副容颜,确实值得上这句赞叹。
用过膳之后,大家各回各家。
楚阳自从去了内城的墨言书院,就连一月两日的休沐也不回家了。
说是这边的学子们学问做的很好,自己要更加努力才能比得过别人。
楚愿担心他的身体,每月休沐的日子都会从珍馐阁里订了吃食过去看他,有的时候还会心血来潮自己下厨。
不过最近已经有好几个月没过去了,起因是她上次在书院门口,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人穿着着华贵的衣衫,但行为举止总透露出一股猥琐。
什么话也不说,就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还会时不时露出那种淫邪的笑容,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楚愿记下了他的样貌,去霓裳馆的时候给盈娘子描述了一下。
盈娘子告诉她这是中书令家的大公子,小的时候高热烧坏了脑子,行为有些痴傻,经常在上京城之中闲逛。
但是中书令家,是宫中最受宠爱的淑妃娘娘的母家,所以没人会想得罪他们。
如果再在街上看到他,最好是远远避开。
自此之后,楚愿就没再去过书院了,有什么东西也是让临安去送一趟。
为此还劳动了楚阳的大架,亲自回来了一趟,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楚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了,就说是书院附近经常有男子出入,她一个姑娘家去的太频繁不好。
在这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以为那天的事情不过是巧合罢了,就开始继续与小姐妹约着出去玩。
东城的捶丸场。
今日来的人十分齐全,甚至还有公主下场。
楚愿是其中身份最为低微的一个,所以只远远的站在一旁。
若是平时,大家都彼此相熟,她肯定不会这般拘谨。
只是今日来的贵女太多,她也摸不准这些人的性子,万一言语上有所冲撞就不好了。
这不来了半个时辰,她连杆都没摸过一次。
就在她站在一旁发呆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愿愿呢,怎么站在那么后面,嘉怡,虽说我比不过你,但是我认识了一个捶丸很厉害的朋友,她一定比得过。”
说这话的是杜雨彤,她正和公主比谁进的球多呢。
楚愿看到她正在冲自己招手,只能走上前去行礼:“民女楚愿,见过嘉怡公主。”
嘉怡早就听说,雨彤和芷嫣最近正和一个平民女子玩在一起,经常带着她出入各种场合。
只是她一直待在宫中,没机会得见,今日见到,果然是个出尘的美人儿,她看着也十分欢喜。
“起来吧,雨彤说你捶丸的技术很好,敢不敢来跟我比一场。”
楚愿在她的眼神之中并没有看到恶意,于是应承了下来:“公主有命,民女自当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