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岫白听着这话,心里才叫如刀割一般。
“许禾柠,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脚步动了下,上前逼到许禾柠的面前,尽管已经被他看见了,但是这么近的距离,许禾柠还是不想被他盯着。
她想将脸别开,季岫白却直接上手了。
他手掌捧着许禾柠的面颊,不让她乱动,温热的掌心衬得许禾柠的小脸发凉。按理说包厢里并不冷,季岫白紧盯着跟前的那张脸,拇指指腹从疤痕上抚过去。
许禾柠浑身战栗,反应很大,她握着季岫白的手腕,要将他的手拉下去。
“还痛吗?”
许禾柠一双眼睛里都是冰冷,“小九爷没有常识吗?早就好了,没知觉了。”
她拉不开季岫白的手,只能将脑袋低下去,但偏偏季岫白双手捧住她的脸蛋,让她下巴被迫往上抬。
“到底是谁弄的?”
许禾柠绷紧的嘴角微松些,“陈深说,是冯婷婷,不过他已经替我报过仇了。”
这话刚落定,捧着她的手指明显收拢了些。
“陈深?”
“小九爷觉得很奇怪吗?陈深这人虽然很坏,我也一直都想逃离他,但真遇上事的时候,他会不计一切代价替我出头。”
这话没有内涵季岫白的意思,许禾柠就是在说明事实罢了。
“你先把手松开。”万一有人进来,看见了肯定不好。许禾柠想要离他远点,这不也是他的意思?
现在在这动手动脚干什么?
难不成她被毁容,他还能心疼不成?“你不用这样,一张脸而已,被伤的时候我都没有太难过,现在更加能坦然接受了。”
季岫白看着她的伤,无法忽视,也不忍忽视,“陈深不该死死地护着你吗?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
许禾柠也会想,要是那天季岫白让连淮送她回去,她肯定碰不到那两个人。
但她当时被他掐熄了季家少奶奶的光环,一切的特权都被收了回去,陈深以为她在小淮园,至少人是安全的。
可就是那么一点空档时间,被人给得了手。
“陈深也不可能寸步不离我左右,现在纠结这些有什么用。”
刀口划在她的脸上,她都能接受了,别人更没必要替她惋惜。
跟季岫白往她心口捅的刀子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许禾柠,你受伤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所以你没离开南安城的时候就受伤了,那时候戴口罩也是为了掩藏伤口吧?”
许禾柠那晚从小淮园离开后,季岫白就没再管过她,所以就被人有了可乘之机。
“我告诉了你,你能做什么?找姓冯的算账吗?不用了,陈深去做了。”
许禾柠望向季岫白垂在身侧的手,“小九爷跟他不一样,您让自己的手干干净净就行了,别跟我们这种……沾过人命的人一样。”
她至今也没忘了池姗的事,心里的愧疚依旧深重。
许禾柠想要走出去,季岫白抬下手,握住了她的臂膀。
她脚步顿了下,但随后就强行挣开。
许禾柠走到包厢外面,连淮就在门口守着。
她出来的时候,几乎跟他打个照面,许禾柠这会没再戴口罩。
连淮同样是一脸的吃惊,他盯着许禾柠的脸。
她冲他扯了抹僵硬的笑,“连淮,你也被吓住了。”
“没有。”连淮话接得很快,“你怎么会……”
许禾柠不想再解释一遍,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骆笑雯按着律师的建议,跟她们谈好了赔偿的事。
初步的金额,只是跟连淮说了一声,连季岫白那边都没通知,就这么答应了。
骆笑雯直到走出酒店,都有些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啊,本来是灭顶之灾了,这下居然还有钱了!”
许禾柠有些心不在焉,她轻扯了唇角,“你上次不是说你想买车吗?这下可以如愿了。”
她虽然还在上学,但没住宿,学校跟家里往返骑个电瓶车多费劲。
“我当初只是做一下梦的,没想会实现啊。”
许禾柠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笑,不光是因为心情不好,还因为脸上有了这道口子。
哪怕只是做轻微的面部表情都会痛,现在好多了,但面颊那处还是会有僵硬感。
连淮走进包厢,看到季岫白站在透明的窗前。
“小九爷,她们走了,提出的赔偿款我也通过了。”
季岫白盯着窗外,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连淮,她出去的时候戴口罩了吗?”
“没有。”
季岫白又问了句,“那你看到她的脸了吗?”
“看见了,您问许小姐了吗?”
“她说是冯婷婷弄的。”
连淮联想到冯家这半年毫无动静的样子,“那极有可能是陈深替她出了这口气,冯婷婷一直没再露过面,就连冯老也是。”
如果不是出了这件事,他到现在还不会知道。
那时候苏晓拎着那些首饰去找许禾柠,他是睁只眼闭只眼,一直也以为她过得很好,从来就没想到过她的脸毁了。
许禾柠赶回店里,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虽然柠柠瞒着我,但我肯定知道出事了……我着急。”
“奶奶,这不我来了吗?我在这,你还怕什么。”
许禾柠一听居然是陈深,她快步进去,就看到陈深站起身来,正要准备往外走。
两人打了个照面,陈深大步上前,拉过许禾柠的手臂。“没事吧?”
“没事啊,我能出什么事。”许禾柠撒娇地喊了声,“奶奶,你打电话让他来的啊?”
“你都不跟我说实话,我就只能胡思乱想,有阿深在肯定好一点,他可是我的依靠。”
老太太这张嘴,任何人都招架不住。
陈深这会人都飘了,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