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先生,请问对于近期盛传的您和您的妻子苏小姐已经办理离婚手续一事,您有什么想要澄清的吗?”
视频里的画面看起来应该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进行的采访,慕行之一袭深灰色西装,打着漂亮的温莎结,英俊的面容沐浴在阳光里,身上没有那股高高在上的漠然感,反而多了几分温和。
苏韵周看着这样的慕行之,心绪缓缓定了下来。
“没什么想要澄清的,这就是事实。”
慕行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冷淡,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磁性。
虽然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真的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苏韵周的心里难免还是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把手机还给那位记者,手机里再次响起慕行之的声音。
“那么您接下来在感情生活这方面有什么其他进展吗?大家一直都对你的感情生活很感兴趣,如果您觉得冒犯,也可以不用回答。”
慕行之做了个手势,顺着记者的提问接着回答下去。
“嗯,我正在准备追求我心爱的女孩。”
此话一出,视频里明显出现了一段长长的空白。
那位记者震惊得无以复加,没想到自己采访的时候能够从慕行之的口中得来如此重要的消息。
一时间心跳都加速了。
正当她想要接着挖掘下去的时候,慕行之主动开口往下说。
“以前是我不好,让我们生生错过了三年,往后余生,我会用尽我的一切去对她好,希望她不要再生气了。”
他似乎有些无奈,笑了笑,对着镜头露出一抹十分宠溺的笑容,配上那张英俊动人的脸,实在是荷尔蒙指数暴增。
采访到此为止,之后慕行之没有再纰漏任何关于他口中的那位错过了三年的女子身份究竟是何人。
但广大网友根据蛛丝马迹进行了各种揣测,认为慕行之口中这位深爱着的女子应该就是南湘。
三年前他和苏韵周结婚,被迫和南湘从此断了联系,三年后,南湘回国,并且和他重修旧好,只是碍于两人如今的身份状况不适合继续进展,所以他为了她和苏韵周果断离婚。
一群网友已经嗑生嗑死,直呼这段神仙爱情。
苏韵周面无表情地将手机还给记者,“没错,我们已经离婚了,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今天我一次性都告诉你。”
记者一听瞬间一个个都把话筒递了过来,各种各样的问题接踵而至。
苏韵周只挑了其中几个回答。
“没有出轨、劈腿和第三者,我们离婚只是因为感情破裂,性格不合,不管慕先生想要追求谁,那都是他的自由,我祝他早日觅得真爱,抱得美人归。”
“关于这次官司我也没什么想要说的,全程已经在庭审公开网上对大家全程直播,相信你们都已经看到了,我来南城是想处理一些私事,行程不对外公开,麻烦你们让让。”
这群记者来的莫名其妙,谢荞几乎是瞬间就带到是范可嘉那个脑干缺失的蠢货干的了。
好在经过这场官司大家都苏韵周目前都处于一种比较怜爱的状态,因此并没有太过为难她,简单采访了几句,苏韵周的网约车就过来了。
两人顺利乘车离开。
晚上苏韵周和谢荞出去吃饭,顺道见了她们在南城这边约着见面的一位朋友。
地点就在一家当地很出名的高档西餐厅,选了一个隐私性很好的包间,推门而入,两人看到坐在窗边的女人时,皆是一愣。
“范可嘉?”
谢荞下意识挡在苏韵周面前,撸起袖子做出一副备战的状态,双眼目光炯炯,“你来做什么?想打架啊?”
范可嘉抱起手臂站了起来,眼神在苏韵周的身上来回转悠,最后勾起了嘲讽的笑容。
“苏韵周,你打听我们家的情况做什么呢?连我们家保姆都收买了,你想干嘛?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我爸爸,让我爸爸把你抓进去!”
苏韵周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范可嘉,“范小姐是小学没读完吗?怎么说话还跟六岁小孩似的。”
“你敢骂我!”范可嘉气得够呛,想了想又冷静下来,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冷笑道:“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老实交代,说不定我还会高抬贵手,放你一马。”
苏韵周当然不可能会跟范可嘉这个骄纵大小姐说那么多,现在还只是调查阶段,只是猜测而已,庄瑾究竟是不是范家人还未可知,当然不可能贸然打扰人家。
所以她只是托人疏通了范家的保姆,想要通过保姆之口了解一些当年的事。
可惜还没能来得及展开下一步,就被范可嘉这个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谢荞拉起范可嘉要赶走她,范可嘉不肯走,两人拉扯之间,竟然揪起了头花。
这边动静不小,很快就吸引来了走廊尽头的注目,苏韵周到底还是个公众人物,怕引起不好的影响,急忙要关上门。
这时,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动作,柯原那张总是浪荡不羁的笑脸映入眼帘,“韵周?”
“柯原?你怎么在这儿?”
柯原解释自己是过来这边出差,陪客户过来应酬,没想到碰到了苏韵周。
“柯原!”范可嘉挣脱谢荞的束缚小跑过来,指着苏韵周鼻子控诉:“她们欺负我!你快给我做主啊。”
柯原默默抽出手臂,“范小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刚好像是你一直在揪谢荞的头发。”
范可嘉才不管是谁揪谁的头发,认定了柯原和苏韵周是暗渡陈仓,气呼呼的非要拉着柯原离开。
柯原看了眼苏韵周,竟然还真的跟范可嘉走了。
苏韵周长长舒出一口气,谢荞望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长吁短叹:“看来这柯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果然,不出多时,柯原便折返了,身边已经没有了范可嘉的身影。
另一头,范可嘉被柯原忽悠着塞进车里之后,气得咬牙切齿,可惜司机是柯原的人,根本不听她的,无奈之下范可嘉只能认命。
可她不服气。
苏韵周这个心机女,刚和慕行之离婚就打上她们家柯原的主意了,她不能就这样让她得逞。
范可嘉掏出手机,对着柯原的背影咔嚓拍了几张,连同刚才在包厢里拍下的苏韵周的照片一通打包发给了林泰的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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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苏韵周此行的目的之后,柯原深深叹息。
“你这样贸然行动肯定是不行的,范家戒备森严,他家里背景深厚,你这样人家可能会误会你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万一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柯原说着,拨了通电话出去。
随后告诉苏韵周,他已经联系了一位相熟的老者,明天将会安排她和这位老者见一面,他会把他知道的都告诉给苏韵周。
“范家以前的老管家?”
“嗯,他是专门负责照顾老爷子的,从范老爷子身体一天天萧条下去之后,常年住在医院的时间比家里都多,这位老管家身体也不堪重负,便回家休养了。”
往前推算,老管家在范家工作的时间,或许就是她妈妈当年还在范家的时候。
如果私家侦探调查的果真不错的话,那么老管家这里一定会有她想要的东西。
苏韵周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
“吃了吗?”柯原忽然问。
谢荞看了眼苏韵周,笑的挤眉弄眼的,“还没呢,柯总要请我们吃饭吗?你看我们周周,人都瘦一圈了,手臂都小了不少呢。”
柯原笑了笑,招呼服务生点菜。
晚饭过后,柯原亲自驱车送苏韵周和谢荞回酒店,到地方后,谢荞借口放行李先上楼了。
于是苏韵周和柯原便在酒店楼下的花园里散步聊天。
月光下,女人精致的侧脸仿佛在发着光,柯原的心无法自控的猛烈跳动起来。
“韵周,你和他已经离婚了?”
“嗯。”苏韵周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柯原眼神热气的看着她,心潮澎拜,“不管范家这边调查的进展如何,你和慕行之都不会有什么结果。”
苏韵周顿了顿:“为什么忽然这样说?”
柯原解释道:“范家老爷子以前和慕家老爷子最是不对付,如果你确定了就是范家的血脉,日后肯定是要认祖归宗的,老爷子怎么可能会允许你和慕行之在一起?不谈过往,就这三年他对你的所做作为就足以让老爷子给他判死刑了,他不适合你。”
苏韵周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汪汪!”
一阵惊天动地的狗叫声划破这暧昧的氛围,柯原怕狗,他从小就对动物毛发过敏,这下可吓得够呛,跑到了花坛上不敢下来。
苏韵周安抚好那只白色萨摩耶,抚摸着小家伙毛茸茸的大脑袋,笑弯了腰,“没事,它不咬人的。”
柯原吓得脸色苍白,“快让人把他弄走。”
苏韵周笑得眼睛眯了起来,牵起狗绳正要离开,慕行之双手插兜,从花园外慢悠悠走进来。
他穿着休闲的深蓝色衬衫和浅灰色西装裤,领口慵懒的散开,头发柔顺的垂下,那双漆黑的眼睛在夜色中仿佛浸润了一层柔和的光,眼里带着笑意,直勾勾望着苏韵周。
那天之后,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
苏韵周的心跳不自觉跳得快了些。
“慕行之,你干的?”柯原气得没了风度,“你这个疯子,快把你的狗给我弄走!”
“啧,怎么说话的,一条狗还能吃了你不成?”慕行之蹲下身,对着萨摩耶打了个手势,小家伙欢腾的朝着他扑过来,热情洋溢地在他手上舔舐。
苏韵周望着眼前的画面,缓缓站直身体,“你把狗放进来的?”
慕行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小家伙很亲他,一直在亲昵讨好的蹭他的手心,乖巧的模样惹人喜爱。
苏韵周看了眼花坛上吓得瑟瑟发抖的柯原,皱起眉头:“慕行之,你把你的狗带走,吓着人了没看到吗?”
慕行之撸狗的动作缓缓停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花坛上的柯原,又看向苏韵周,缓缓站起身,牵起狗绳往花坛边走。
柯原吓得哇哇大叫。
苏韵周拽住慕行之,“你够了,无不无聊啊。”
慕行之:“我觉得挺有意思的。”
苏韵周试图带走那条狗,可惜人家根本不买他的账,眼里只看得到慕行之,只听他的。
苏韵周气馁,“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把它带走?”
慕行之双眼直勾勾望着她,“你跟我一起走我就带它走。”
“韵周,别理他。”这个心机男,都已经离婚了竟然还来缠着苏韵周,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韵周看了眼花坛上吓得脸上毫无血色的柯原,转身往外走去。
慕行之深深看了眼柯原,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晚安,做个好梦。”随后他将萨摩耶留下,自己转身跟上苏韵周。
身后,传来柯原嘶声裂肺的叫骂声。
慕行之心情大好,刻意带上玻璃门,让人在这边看着,至少也要等两个多小时再把人放出来。
“狗呢?”苏韵周发现慕行之潇潇洒洒一个人走在身后,下意识往后看去。
慕行之搂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按,似笑非笑的撩她,“哎,干什么呢,这就开始投怀送抱了?”
苏韵周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看着他,防备的往后退了几步,“你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
这是慕行之会说的话吗?
慕行之面上笑容不改,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要不要亲自来确认一下?”
低下身,精致的面容陡然间靠近。
苏韵周被吓得面无血色,直呼他疯了,转身就跑。
慕行之一路跟随,等她往电梯里走的时候,他也跟了上来。
苏韵周莫名其妙:“你跟着我做什么?”
慕行之瞟了她一眼,脸上没有半点被人发现自己跟踪的窘迫,反而理直气壮:“你就知道我是在跟你了?”
“懒得理你。”
苏韵周扭过头,脚步匆匆往外走。
结果,慕行之又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