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之眉头紧锁,脸上毫无血色,低头迅速的查看了一遍苏韵周身上的情况,反身一脚踹在泼水的人身上。
只听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女孩被一脚踹得晕了过去。
餐厅的经理这时才带着保安急匆匆赶来,“慕先生,您没事吧?”
慕行之置之不理,握住苏韵周纤薄的肩头查看她的情况,“她伤到你没有?”
苏韵周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没想到会突然之间冲出来一个私生饭,更没想到慕行之会救下自己。
大脑如同短路,一时之间做不出任何反应来。
直到慕行之情急之下掀起她的衣服想要查看她刚才被推的那一下身上是否留下伤势,苏韵周赶紧躲开他想要掀起衣服的动作。
“我没事。”倒是他,苏韵周这时才想起来他刚才被泼了不明液体,赶忙查看。
慕行之今天穿的一套英伦格纹西装三件套,衣服足够厚,那泼过来的不明液体似乎是硫酸,气味刺鼻,带有一定腐蚀性,他的整个后背都都被侵蚀了,好在不算严重。
苏韵周吓坏了,惨白着一张脸,“疼吗?”
慕行之看着她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和关切担忧的眼神,心里那股子萦绕多日的烦闷顷刻之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好疼啊。”慕行之眉头紧锁,眼帘低垂,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我感觉我的骨头都要被腐蚀了。”
苏韵周吓坏了。
酒店的经理更是面无人色,急急忙忙招呼着人把慕行之扶着,一行人就这样手忙脚乱的去了医院。
做过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是经过稀释浓度并不高的硫酸,估计是学生从实验室里偷出来的,再加上慕行之穿的厚,只受了点皮外之苦。
可慕行之却像是遭受了多么大的伤害似的,躺在床上直哼哼。
医生没办法,这位爷可是轻易得罪不起的,给他敷了药,让家属陪同,这几天暂且住下,留院观察,以免发生病变。
苏韵周莫名其妙就被当作家属留下。
“怎么,你不愿意?”
看出苏韵周一脸的老大不情愿,慕行之眉梢轻挑,嘴角微微抿了起来,我这伤是为谁受的?
苏韵周:“我可以给你请个护工。”
慕行之点点头,皮笑肉不地勾起嘴角,“我自己请不起?”
“……”苏韵周按按眉心,“我没时间照顾你,我要拍戏,况且你也不是非要我照顾不可。”
“我就要你,”慕行之上下打量着她,“还是说你打算就这样抛下你的救命恩人?”
苏韵周深吸一口气,抓起桌上的水壶气冲冲走了。
慕行之注视着她鲜活生动的样子,笑意浮现出来。
晚些时候顾则修来看慕行之,一进门看到慕行之支棱着一双修长笔直的腿躺在床上打电话,那眉目冷峻生龙活虎地骂人的样子,哪里像是病得连床都下不了的?
顾则修随手把果篮扔床头柜上,拉出来一张椅子坐下,“听说你英雄救美把自己搞残了?”
慕行之交代几句就挂了电话,斜睨他,“会不会说话?你就是这么看病号的?”
顾则修脚踩在床边的踏脚上,从果篮里翻出一根香蕉剥了,慕行之还以为是剥给自己的,刚要伸手接,顾则修到自己嘴里了。
“跟我面前还装呢?某人还瞧不起我追女人的手段low,结果自己倒是装上病了。”顾则修耻笑慕行之的行为,“多大脸?”
慕行之整理衣领,不以为意道:“手段不分高低,有用就行。”
“所以你承认了?”顾则修笑笑,“诶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这婚你到底是想不想离?”
慕行之皱起眉,一脸不高兴地瞥他一眼,“我要被离婚了你很高兴?”
顾则修耸肩。
慕行之冷哼,“看她看顺眼了,不想离了,有问题?”
顾则修撇嘴,对某人嘴硬的程度嗤之以鼻,“你就作吧。”
门外,苏韵周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眼睫颤了颤,转身离去。
晚饭苏韵周随便在医院食堂买了饭菜,四菜一汤,看起来清汤寡水的,慕行之很不高兴。
慕行之:“你就拿这种猪食对付我?”
苏韵周拿起筷子自顾自吃起来,“那你就饿着吧。”
慕行之不敢相信苏韵周居然真的就这样不管自己了,顿时气上心头,背过身去不搭理她。
过了会儿,身后传来收拾饭桌的动静,苏韵周吃完了,开始整理了,她是真的不打算管他了。
有她这样冷心肠的女人吗?
慕行之肚子饿得咕咕叫,心里的委屈漫上心头。
高高在上的慕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苏韵周是真的变了,她以前从来都不会这样,他的衣食住行是她最关注的事情,生怕他饿了困了冷了,现在连他为她受伤她都不在乎了。
“累死老娘了。”病房门被人推开,谢荞提着大包小包进来,全都是带给慕行之的饭菜,“大少爷真难伺候。”
慕行之竖起耳朵听。
苏韵周让人送吃的来了?
慕行之嘴角微勾。
“起来了,你吃不吃?”
“哦。”
慕行之面无表情地起身,小餐桌上摆满了陈记的饭菜,都是他爱吃的。
苏韵周还记得他爱吃什么。
这一点,让慕行之心情大好,愉悦地拿起筷子,往嘴里送去。
谢荞看了眼床上的慕行之,擦掉额头上的汗,“对了,易泽笙让我跟你说声抱歉,都是因为他连累了你,这顿饭也是他买的,下次有机会再单独请你。”
“啪嗒——”
筷子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