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警局,周博坐在办公桌前,深陷的眉头和沉思的目光透露出他内心的专注。
他开始整理案件线索,一张张笔记卡片铺满了桌面,每一张都代表着案件中的一个细节或证据。
他试图将这些零散的片段拼凑起来,逐渐勾勒出事件的轮廓。
这个破旧的璋庭小区,其安全措施并不完善,只有一楼正面的进出口才安装了监控摄像头。
周博调出了案发当日的监控录像,画面中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眼睛紧盯着屏幕,不愿错过任何一帧。
根据监控记录,在案发当日,除了一名送货员进入小区外,并无其他外来者的身影。
录像显示,该送货员在下午五点将一个庞大的柜子送至杨柳的住处。
周博仔细观察送货员的动作和表情,试图从中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送货员与四楼的房东来福一同离开,过程中未现异常,两人的互动看起来平常而自然。
为了进一步确认,周博联系了送货员,获取了他的口供。
送货员在电话中确认了送柜时一切正常,未有不寻常的事件。
他描述了整个送货过程,从进入小区到将柜子搬至三楼杨柳的房间,再到离开,期间并没有发生任何值得怀疑的事情。
周博在笔记本上记录下送货员的陈述,同时在心中梳理着案件的可能情节。
监控录像还显示,杨柳在案发当天下午四时离开了小区。
而在午夜12点左右,她手中携带着一个沉重的行李箱返回小区,录像中,她的步伐显得缓慢吃力。
周博仔细观察着监控录像中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杨柳的表情和动作中寻找线索。
周博随后开始深入挖掘杨柳的手机内的信息,解锁屏幕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的未来还是一张白纸”,
这句话似乎透露出杨柳内心深处的挣扎与希望。
在杨柳手机的记事本里,周博还找到了她的遗书。
遗书中,字里行间流露出对父母的深切歉疚,她因自己不光彩的生活而感到自责,认为自己玷污了家人的名声。
随后,周博开始查看手机通讯录,杨柳的通讯录中人数寥寥,且大多联系不多,这种社交的疏离感与她生前的孤独状态相呼应。
但一个备注为“俞”的未实名手机号却频繁出现在通话记录中,尤其在案发当天还有通话,这一点引起了周博的高度关注。
他推测,这个“俞”可能与杨柳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可能是她生前最后的联系人。
此外,案发当天下午五点,杨柳还联系了4楼的房东。
这个时间点与送货员送柜子的时间相吻合。
周博通过手机通讯录首先拨打了“俞”的电话,但此时已经拨打不通。
这个发现让周博的眉头紧锁,他意识到“俞”可能已经察觉到了警方的调查,或者有其他原因导致无法联系。
周博在调查过程中发现,除了频繁联系的”俞”之外,杨柳的通话记录中还有一位联系频繁的号码,这位号码的主人是杨柳的闺蜜。
杨柳的闺蜜在电话中向警方透露,她们是在同一家ktv工作的时候认识的。
杨柳出生在一个传统的农村家庭,这里的风景虽然宁静美丽,但思想观念却相对保守。
家里一直有着重男轻女的传统,女孩似乎注定要为家庭做出牺牲。
从小,杨柳就感受到了这种不平等。
她的父亲是个好吃懒做的低保户,母亲则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忙碌于家庭和田间。
家庭的贫困和父亲长期的疾病,使得杨柳早早地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
为了改变家庭的困境,杨柳最终选择了放弃了学业,离开家乡,来到了繁华的城市,选择了在ktv工作。
那里的灯光昏暗而迷离,音乐震耳欲聋,她的美丽很快吸引了众多目光,包括一位富有的老板。
这位老板不知道其真名,只知道都叫他俞总,是个中年男子,事业有成,但眼神中总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寂寞。
他对杨柳的美貌深深着迷,开始频繁地光顾ktv,只为一睹她的风采。
在俞的慷慨资助下,杨柳的家庭经济状况有所缓解,但这也让她陷入了一种复杂的情感纠葛。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柳在俞的帮助下搬到了这座新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
最近,闺蜜之所以频繁联系杨柳,是因为她想要和杨柳商量借款的事宜,杨柳前不久还借了一万块钱给闺蜜。
周博接着往下翻着通讯录,看到了杨柳父亲的电话号码。
周博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拨动电话,心中默念着要传达的消息。
电话接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您好,我是负责杨柳案件的警官周博。我有些不幸的消息需要告诉您。”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随后是杨柳父亲颤抖的声音:“是是我女儿的事吗?”
周博轻声回答,尽量让语气显得温和:“是的,先生。我非常遗憾地告诉您,您的女儿杨柳遭遇了不幸。”
一阵沉默之后,杨柳父亲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我我已经听说了。这孩子,她”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周博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同情:“我们在杨柳的遗物中发现了一封信。信中她表达了对您的歉意和对家庭的担忧。”
杨柳的父亲突然打断了周博,声音中带着愤怒和无奈:“她走了,我们的痛苦却要继续。我们的生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周博感到意外,但仍保持着专业的态度:“我理解这对您来说很难。关于杨柳的后事,您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杨柳的父亲冷冷地回答,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力:“我在乡下,离你们那太远,不方便过来。遗体就不用运回来了,骨灰撒入江中就行。如果她留下了遗产,你们直接把钱汇到我账户上吧。”
周博心中一震,他没想到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去世会是这样的反应。
他记下了杨柳父亲的要求,并承诺会按照法律程序处理。
周博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冷静地问道:“您知道把杨柳接到这里的俞总是谁吗?”
杨柳父亲的声音显得有些迷茫:“我我不知道。”电话那头传来了挂断的声音。
周博坐在办公椅上沉思。
”她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命运”周博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情感,那是对杨柳遭遇的深深同情。
他知道,自己不能仅仅停留在同情上,他需要行动,需要为杨柳讨回公道。
他睁开眼睛,目光坚定。
”我必须找出真相”,周博自言自语,”无论这背后隐藏着什么,我都要去揭开它。”
此时法医送来报告,周博迫不及待的翻看,报告上显示,死者杨柳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
她的身体上布满了反复受伤的疤痕,无声地诉说着曾经遭受的虐待。
同时,报告中提到杨柳体内有安眠药的痕迹,而且酒精含量高达200g/100l,相当于两瓶红酒的量。
周博的目光在报告上徘徊,心中充满了疑问:这些安眠药和酒精是如何进入杨柳体内的?是她自愿的,还是有人蓄意为之?
现场的两个红酒瓶和酒杯上仅有杨柳的指纹,酒中同样检出了安眠药。
这一点让周博的心中升起了一丝违和,现场只有杨柳的指纹,那么她是如何独自一人喝下这么多酒的?还是说,有其他人在场,却巧妙地擦去了痕迹?
法医初步判断不是被人从身后推下楼去,而是倒坐在天台后倒了下去坠亡。
死亡时间在凌晨2点至2点半之间,与小区居民所听到的巨响时间相符合,那一声巨响,或许正是杨柳生命终结的一刻。
周博细致地分析案件的每个环节,他意识到这绝非一宗简单的自杀案。
首先先确定案发时间,送奶工2点出发,而2点5分以内听到了巨响,说明杨柳是在这短短的五分钟内坠楼。
他决定再次踏访璋庭小区,寻找那些可能被遗漏的证据。
途中,黄岩不解地问:“师傅,是什么让你认为这是一起他杀案件呢?”
周博沉声回答:“黄岩,每个案件都需要我们细致入微的审视。”
周博继续补充道:“理由很明显,杨柳最近购买的新家具,这不符合一个即将结束生命的人的行为模式。”
黄岩点了点头,但仍然显得有些不解:“但是,师父,酒中的安眠药又怎么解释呢?这看起来像是她自己准备的。”
周博微微一笑,对黄岩的质疑表示赞许:“好问题。安眠药可能是她自己加入的,但也可能是他人为了某种目的而掺入。但是要跳楼的人为什么还要服用安眠药呢。”
很快,周博和黄岩警官的脚步踏上了三楼,来到了案发现场。
那个空荡荡的大柜子依旧显眼,里面空无一物,看着却有些瘆人。
但是奇怪的是,在杨柳的家中,他们并没有找到监控录像中杨柳带回小区的行李箱。
周博皱了皱眉,心中充满了疑问:这个行李箱肯定藏有解开案件的重要线索,但它究竟跑哪去了?
虽然现场没有发现安眠药瓶,但一些看似普通的维生素瓶子却引起了周博的怀疑。
这些瓶子静静地立在柜子里,与周围的日常用品无异,但周博的直觉告诉他,它们可能并不简单。
他小心地将它们收集起来,准备带回警局进行化验,以确定它们是否含有其他成分。
随后,他们来到天台,周博的目光锐利地在角落的水管上发现了一个之前被忽略的脚印。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这个脚印,发现它部分被阴影遮盖,不易察觉。
周博用专业的眼光分析着脚印的大小、形状和压痕,但也没想出什么明确的线索,只好叫鉴定组过来采集脚印。
回到警局,在安静的办公室内,周博沉浸在案件的复杂细节中。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伴随着他翻阅文件的沙沙声,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专注而紧张的气氛。
他回顾了所有的口供和物证,开始仔细串联起事件的线索。
手机中的遗书、安眠药的痕迹、空荡的大柜子、消失的行李箱、天台上意外发现的脚印,以及杨柳通讯录里通话频繁的联系人“俞”,这些元素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网。
周博揉了揉太阳穴,感到头疼欲裂。
遗书很可能是凶手精心伪造的,而凶手对杨柳的生活习惯和手机密码了如指掌,这种熟悉程度表明他们之间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结合四楼和一楼居民的口供,那个频繁出入在三楼的神秘男子与杨柳的密切联系,让人怀疑他就是那个频繁联系的“俞”。
周博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号码的主人很可能就是解开整个案件的钥匙。
他决定将调查方向转向他杀,深入挖掘与杨柳有着幽会关系的神秘人“俞”。
他让组员调阅璋庭小区的监控,看是否有人带走了杨柳的行李箱,同时对“俞”的真实身份进行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