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川沉下去的声音,淡漠地吐出几个字,“以后我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你。”
“可我只想来看看云阿姨……”
文千雪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顶着段白川迸发的寒意,隐隐有了退却之势,才不舍地点头,“我知道了。”
段白川每次到这里都要待上一个礼拜左右,会陪一陪那些曾经与自己母亲关系较好的老人。
这是唯一一次,他提前回去了。
桑清落回到段家,看着清冷的别墅,她只觉得心里沉闷得很。
“太太,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刘伯早就等在了门口,看桑清落心不在焉地走进来,手上血迹已经干涸了。
她摇摇头,一句话没说,拖着没有精神气的身子上了楼梯。
刘伯只好叫了个佣人跟着上去帮她包扎伤口。
等佣人下来,刘伯就赶紧问:“太太怎么样了?”
佣人摇头,“太太好像有心事,那伤口很深,包扎过程,太太连一句疼都没喊过。”
“知道了,你先去干活儿。”
刘伯赶紧去打了个电话:“先生放心吧,太太的伤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了。”
“谁担心,我只是怕她死在家里,晦气。”
刘伯听着他跟孩子一样的口是心非,憋忍着笑意:“好,那我先去忙了。”
挂了电话,刘伯笑眯眯地去了厨房,打算炖个补汤。
他知道先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不喜欢太太,这不还专门打电话回来关心太太。
总裁办公室里。
段白川浑身都透露着一股烦躁,坐立不安。
贺易进来了,把一份文件放下,道:“段总,查到了,周六……太太确实是跟明家大少爷在一起,不过还有明家的大小姐。”
段白川沉默了,神色一动不动,贺易看他没反应,只好先出去。
文千雪端着咖啡想进来,被贺易拦下了,“段总现在不能被打扰,你先去忙吧。”
文千雪望着门口,有些犹豫,但也不得不照做。
桑清落在窗台的位置一站就是一天,盯着那盆翎幽草。
天,整个暗了下来,一轮弯月挂在天空,尽显孤独,寂寥。
一束车灯晃过窗户,汽车的引擎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桑清落不认为是段白川回来了,江思思这个搅屎棍,这次,段白川估计除了厌恶她,明家也会因为她受到一次不小的创伤。
“咔哒!”
房间门突然被拧开,她以为是刘伯又来叫她吃晚饭,也没多想,甚至都没转身
就说:“刘伯,我不饿,就不吃了。”
沉闷的脚步声逐渐走近,段白川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线问:“为什么不解释。”
听到他的声音,桑清落手上抚摸着枯枝的手指一顿,最终是没回头。
“说话!”
段白川的声音逼近,下一刻,桑清落的手腕被抓住。
她低着头,不想看他。
视线里渐近的黑色外套,桑清落想抽回手,却动不了。
她无奈淡淡问了一句:“段总现在不应该在这里,应该陪着江小姐才是。”
段白川加大了扼住她手腕的力气,逐渐失去耐心,沉着声音继续逼问:“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什么?”桑清落反问的语气有些凄凉:“解释说那些照片是假的?解释说是江小姐故意污蔑我吗?”
说着,桑清落又苦笑:“段总会信吗?那是你在意的人,我可不想我桑家不好过。”
“桑清落!”
段白川从牙缝里挤出她的名字,怒气渐浓,手上的力气逐渐加大,有些恨铁不成钢,却又不想真的对她怎么样。
手腕的的痛,生生逼出桑清落的眼泪,抬眸看他时,泪珠顿然坠落。
段白川甩开她的手,转身出去了,整个宽阔的后背覆盖了一层厚厚的戾气。
桑清落吸了吸鼻子,甩了甩手腕,嘴里暗暗骂了一句:“段白川这个狗东西,力气真大,手都差点被捏断。”
她去公司请假了,连着几天都没见到段白川,这次贺易说他真的出差了。
她在段家哪也没去,也密切关注了明家的情况,一切如常。
只要段白川没针对明家,那就行了。
“呕——”
一个人的饭桌上,桑清落吃了一块肉,突然干呕出来。
她有些小感冒了,闻到油腻的味道就有点反胃。
刘伯急忙倒一杯开水过来:“太太你没事吧?要不我等下叫医生过来?”
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在刘伯看不到的角落,桑清落暗暗勾了下唇角。
“不用了刘伯,我可能就是最近补汤喝得太多了,虚不受补。”
段白川已经走了一个礼拜了,她也休息了一个礼拜,是该上班了。
刘伯很担心她。
“太太,先生还没回来,你身体不舒服,还是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吧。”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
她去公司了。
她人不在公司,可是舆论从没因为她请假而消失。
刚进电梯就有人瞅盯着她小声窃窃私语。
她完全不在意,直奔公关部去。
“桑小姐。”
身后突然有人叫她,她回眸一笑,停住脚步打招呼:“千雪,好久不见。”
文千雪手机拿了一个苹果塞给她:“听说你是因为受伤了才请假,最近工作太忙了,一直也没空问你,你这是伤哪了?”
文千雪关心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仿佛真的是在找她受伤的地方。
“谢谢。”接过苹果,桑清落淡淡道:“千雪你的消息可真是灵通,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摊了摊手掌,“一点小伤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文千雪总觉得桑清落刚才的话里有话。
“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桑清落叫住她:“下次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好。”
办公室里那些人怪异的眼神,桑清落都看习惯了。
文千雪是个大麻烦,是一个比江思思还大的麻烦。
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是最可怕的。
桑清落扫过办公室所有人,目光锁定在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好好工作的人身上。
她这段时间也有观察过,这个人叫关惜,在这办公室里是最格格不入,不像别人一样聚在一起谈八卦,总是独来独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