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这砚漓在京中还有认识的人?
可是顾昀说过,砚漓是第一次进京啊。
沈觅心里想着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除了厢房往院门那边走去。
却见来人是高伯伯家的那个少女。
“砚大小姐。”少女微笑着福了福身,已经看不出今日在郊外遇见时痛哭的样子。
沈觅怔愣一瞬,将人让进了屋,反身关上了屋门。
“姑娘,你?”沈觅让姑娘坐下,给她斟了一盏茶。
“沈大小姐,我叫高如月,你叫我如月或者阿月都好。”高如月接过茶盏自我介绍道。
原来高如月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唯一比较亲厚的亲戚便是高川一家了。
如今父亲离世,高川父母在两年前失踪,她便只剩下高川这一个亲人。
所以今日顾昀的人送着如月与她父亲的棺椁回到村里安葬后,如月想起生死不明的堂哥,便决定跟着顾家的人回来找沈觅。
“可是我惭愧的是,昨日并未找到高大哥。”沈觅轻叹了口气。
如月浅浅的笑笑,“今日看着沈大小姐没有与堂哥同行,我便猜到了。但,以沈大小姐的性格,若是堂哥还活着,定不会放弃他的对吧?那么如月愿意陪在大小姐身侧,尽自己一些微薄之力。若是”
如月眼神微微暗淡了一些,“若是堂哥已遭遇不测,那么跟随堂哥生前想要跟随的大小姐,也是如月愿意做的事情。”
高川在如月家住了有快一年半的时间,时常跟如月谈起英武的沈大将军、少将军,还有聪慧正直的沈大小姐。
昨日第一面见沈觅,沈觅虽然着急着去找高川,但是仍然心系父亲的伤情。
今日虽着急回军营看章将军,却也惦记着安排人如月回去。
如月是打心里喜欢并且佩服她的。
沈觅握住如月的手,“谢谢你如月。如果我没猜错,高川确实还活着,我也会尽力将他从泥淖中救出来的。”
沈觅顿了顿,“你方才说,高川的父母是在两年前失踪的?”
如月点头,“准确的说是两年前还多一点,他们是在好像是在朝廷开始为北境军征粮之前突然就消失的。”
“怎么个突然法?”
“前一天睡前还在和乡亲们闲聊,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和爹爹后来去看,连被子都还是铺好的。”
沈觅咬唇垂眸。
高川的父母在战前莫名消失,高川又是首战中随前军出征的事儿亲卫中唯一幸存下来的
她有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沈大小姐,有什么问题吗?”如月看出了沈觅神情不对,小心地问。
“无事,今日有点累了。”沈觅笑了笑,答道。
此刻不能乱想,要等到见到了高川当面问清楚才好。
-----------------
前一日的雨虽来势汹汹,但到底只下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停了。
第二日便又是天朗气清的好风光。
清平坊南的昭阳坊内,午后繁忙之时,有两个放风筝的少女,一步步牵着风筝靠近了北侧片区。
“姐姐,你再跑跑,还能放得更高一点呢!”黄色衣衫的如月开心的笑着,一边悄无声息地观察周围的环境。
“好的!”沈觅又往前跑了两步,看着位置到了,悄无声息地掐断了风筝的线。
风筝在空中挣扎了两下,落入了旁边一户民房的院子中。
“哎呀,风筝掉下去了!”沈觅假装着急,“这可是爹爹做的,丢了可怎么办?”
“姐姐,我们去敲敲门吧。”如月会意,上前敲响了那一家的门。
然而却没有人回应。
沈觅左右环顾一遍,见路上没有别的人,撩起裙摆准备翻墙过去。
“谁家姑娘啊,这是要翻墙啊?”从隔壁的院子里出来一个妇人,笑吟吟地问道。
“大姐,我们的风筝掉进了这个院子里,敲门又没人。我姐姐便想着翻墙进去了。”如月按照她们对好的话说回答。
“哦呦,翻什么墙呢,我这儿就有她家院子的钥匙。”妇人仍是和蔼地笑着,“你们等等,我去给你们取。”
少顷,妇人拿着一把钥匙出来,“赵九去杭州投靠他夫人家了,时常不在家,便把钥匙交给了我,让我照看着。”
妇人开了门,并没有让他们进去,自己进去了一会,便拿着风筝出来了。
“你们算是幸运,我这是在家,要是不在,你们翻墙把自己摔了可好?”妇人将风筝递上,“去别的地方放吧,这边房子多路窄,也跑不开。”
沈觅和如月对视一眼,笑着点头离开了小巷子。
待转了弯,妇人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了,如月小声开口,“阿姐,那个院子我方才透过门缝看了一眼,就是个普通民居,只是屋门上的锁有点奇怪,是在门上镂出来一个圆,锁就挂在那个圆上。但这样的话,晚上不会透风吗?”
是会透风,可是并不重要。
这院子只是侯府密道的终点,这样的锁可以保证从外从内都能打开。
所以这个密道的用途,不仅是从侯府出来,还会有人从外面进去。
而那个妇人如此警惕,又有钥匙,应当是江聿珩留的守门人了。
虽然那门上有锁,但也不是不能直接破门,只是若不是真的危急时刻,定会打草惊蛇。
果然还是得想办法进侯府探探。
沈觅沉思着,却见走在她前面的如月突然缓缓地倒退回来了。
“如月,怎么了?”
话刚问出口,她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如月前面,有一帮小混混正在无耻地笑着逼近,“小姑娘,就你们两个人?要不要和我们一块出去郊游啊?”
青天白日的,竟然有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