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珞珈松开他的手,“我知道你要去战场了,我要你带着我和大哥一起过去。”
“我不希望打仗,我希望你将我大哥送回去,顺便让我见君青宴最后一面。”
看到夜承宣的脸色黑了下来,云珞珈轻叹了声,继续道:“我有些事情要与他交代,就当我是去见他最后一面,见了他以后,我会安心的留下你身边,做你的太子妃,北疆未来的皇后,再也不想着跑了。”
“你要是答应我,等君青宴退兵了我就跟成亲,这一生都安心留在你身边,永远不会再想君青宴了。”
“你若不答应,我自然会自己想办法去见他。”
“如此,你就做好一辈防着我逃走的准备吧。”
云珞珈本来想找机会先让夜承宣放云赫回去。
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确定夜承宣就是君玄翊,云珞珈对他就有办法了。
君玄翊就是每次都会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但是稍微给他点希望,他依旧还会毫不怀疑的相信他。
在外,他足智多谋,心思深沉,心狠手辣。
可是面对她的时候,他就是个妥妥的恋爱脑。
云珞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因为君玄翊爱她。
可是他的爱,她注定是无法回应了。
他的占有欲太强,与她喜爱自由冲突了,所以他们注定是不可能的。
夜承宣看着云珞珈笑了笑,“你要劝说君青宴退兵?你觉得他会听你的退兵吗?”
云珞珈仰头看他,满眼的自信,“他定然是以你北疆抓了澧朝的吏部侍郎为由发的兵,你家大哥还回去,我自然是有办法劝说他退兵。”
以云珞珈对君青宴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以她为由发兵的。
他不会给天下人骂她妖妃的机会。
君青宴哪怕是再愤怒,他依旧是可以理智行事的。
君青宴与夜承宣是不同的。
他对她的爱不是强势占有,是尊重,是爱护,是心疼。
平平淡淡,却让人满心幸福。
他与夜承宣是不同的。
夜承宣冷笑了声,“若是这场仗我一定要打呢?”
“为何?”
云珞珈不想仰着头看他了,走到软塌处坐下,“我都答应留在你身边了,为何还要打仗?我可以理解为这是你的野心,不是为了我了吧?”
她明白夜承宣是有野心的。
他想要的绝对不止她。
甚至北疆的江山都无法满足他。
他的野心远远比这要大。
云珞珈是个没有多少野心的人。
她也喜欢权势。
但那仅限于可以保护自己,和自己想保护的人。
“为了让君青宴再也没有跟我争你的能力。”
夜承宣走到云珞珈旁边坐下,看着云珞珈的眼底是偏执的占有欲。
云珞珈嗤笑了声,似乎是听到了笑话。
“夜承宣,你别总拿我来做你野心的挡箭牌,倘若我不愿与你在一起,就是死我也不愿。”
“我既然答应留在你身边了,只想见君青宴一面,让他对我彻底死心,日后不再因为我与你纠缠。”
这是个送云赫回去的好机会,所以她必须要抓住了。
夜承宣的性格太难以捉摸,她实在是吃不准他会不会答应。
听到云珞珈那句若是不愿,就是死也不愿时,夜承宣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忆起了云珞珈死在他面前的样子。
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记忆犹新。
那种失去心爱之人的蚀骨之痛,他再也无法承受第二次了。
夜承宣静默了许久,才出声,“我都会答应你,但是你若骗我的话,我将会带北疆百万铁骑踏平澧朝。”
他眼底带着令人恐惧的癫狂,“到时候这天下将血流成河,堆尸成山。”
他盯着云珞珈,风轻云淡的一笑,“到时候,所有人都是因你而死。”
听着夜承宣的疯话,云珞珈抿紧了唇,心脏不受控的狂跳了起来。
夜承宣眼底的疯狂告诉她,倘若她没有信守承诺,他真的会那么做。
云珞珈不是圣人,但也绝对无法接受这天下因她而尸横遍野。
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看着夜承宣,艰难开口,“我自不会骗你。”
君玄翊真的是疯了,彻底的疯了!
以前的君玄翊还有些做人的底线。
成为了夜承宣后,他彻底的疯了。
巴鲁从外面走进来,皇帝和皇后亲自来了。
听到帝后来了,夜承宣眉头微蹙了一下。
他跟云珞珈闹的事情,还打了温宁郡主的事情,怕是传进了宫里。
从他带云珞珈回来后,他们提过好多次要见云珞珈的要求。
他知道云珞珈暂时不适合与他们见面,每次都找借口推脱拒绝了。
今日他们知道云珞珈伤了他,更不能让他们见到云珞珈了。
夜承宣看了眼云珞珈,站起身跟巴鲁交代了声,“在这守着,任何人都不要放进来。”
他要去亲自接见帝后,才能让他们放心。
身上的衣服不仅是被鲜血浸染了,腰间还坏了一个大口子,他得先回去换身衣服。
临走前,他深深看了眼云珞珈。
以他对云珞珈的了解,她不会好好配合她应付帝后的,所以必须他自己去见。
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夜承宣,云珞珈深深吐出一口气。
没有牵挂的人永远是无法战胜的。
如今的夜承宣就是毫无牵挂。
这世间他无所惧。
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该拿什么去战胜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的人?
他疯着实是有他疯的底气。
云珞珈早年就说过,她与君玄翊是同类人。
她与君玄翊虽是同类人,可却选择了两条相反的路。
倘若她了无牵挂,她甚至可以活的比夜承宣还要放肆。
她身边有一大群爱着她的人,所以她的心才会变得越发的柔软。
可若她如君玄翊一般长大,那般无人在意,会变成什么样?
这个问题是她第一次想。
日后她不会再想了。
因为她觉得自己也有可能变成另一个夜承宣。
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痛快的叹了出来。
来回几组深呼吸后,她发闷的心脏才稍微舒服一些。
今日白闹腾了。
如今知道了澧朝大军已经压境,她心里竟然觉踏实了许多。
君青宴一向沉稳。
虽说发兵了,但也有可能只是震慑北疆。
这场仗打不打起来,估计是要等北疆这边回话。
她并不希望看到血流成河的情况,所以她必须要在打仗前见到君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