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宴不放心她自己进去,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杀手看了眼君青宴,视线又转移到了云珞珈身上,“怕我吃了你呀,还要带个男人进来。”
云珞珈看到他油嘴滑舌的就烦,没搭理他,直接问:“想到什么了? ”
“你这小丫头性子怎么这么着急?”杀手依旧笑眯眯的。
君青宴看着他轻笑了声,“你再叫本王的王妃一声小丫头,本王立刻让人把你五马分尸了。”
他拉过云珞珈,把她身上的外衫整理好,眼神冰冷的瞥了眼杀手。
那个杀手稍愣了一下,继续嬉皮笑脸道:“不叫了,我还想活着,就是死也不想被五马分尸。”
堂堂七尺男儿能屈能伸,他才不会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死的那么惨。
他睁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云珞珈,问道:“那姑娘该如何称呼?”
云珞珈眼神清冷的看着杀手,“你该叫我一声祖奶奶。”
杀手陡然想起在丛林边打起来时说的话。
说的是云珞珈要是能杀了他,他就叫她一声祖奶奶的。
杀手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一点也不含糊的叫了声,“祖奶奶,您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听到他对着云珞珈提条件,君青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云珞珈抓住他的手,看着杀手问道:“说说看。”
要是条件不过分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杀手这会倒是认真了些,跟云珞珈说了自己的条件,“我看到姑娘的医术不错,我身上有种无解之毒,希望姑娘帮解了。”
云珞珈闻言抿了抿唇。
她还未说话,杀手继续道:“我知道姑娘有那个本事,倘若姑娘能答应我,我便知无不言。”
他眼底带着几分希冀,“倘若姑娘把我的毒解了,我可以给姑娘当牛做马,对姑娘唯命是从。”
这个毒自幼就跟着他了,是天刺门专门用来控制杀手的毒药。
幼年时他的父母都是天刺门杀的,他忍辱负重,潜伏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了父母报仇。
可他身上有半月必须服用解药的毒,他只能蛰伏伺机而动。
他的手被绑在身后的柱子上,云珞珈无法给他把脉。
她走到杀手身后,对着君青宴伸手,“软剑借我一下。”
君青宴虽说极少用软剑,可是却一直放在腰间防身。
君青宴抽出软剑,挑开了绑着杀手手腕的绳子。
没等杀手把手缩回去,云珞珈抓起了他的手腕,指腹贴在了他手腕上。
只是把着脉,云珞珈的眉头却蹙了起来。
随后她又摸了一遍脉,忽的笑了起来,“我可以答应你给你研制解药,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这个解药我绝对可以研制出来。”
听到云珞珈的话,杀手眼睛陡然亮了,“那就麻烦你了。”
他揉了揉被绑的肿胀的手腕,舒舒服服的伸展了一下身体,才靠着柱子看着云珞珈道:“其实我是真的不知道雇主是谁,但是我看到了去找门主的人。”
他皱着眉回忆了一下,“是个中年男人,但是娘们唧唧的,而且脸上油光水滑的,嘴唇边都没有毛,说话还掐着兰花指,说话的语调有点尖,阴阳怪气那样。”
他边说边用手掐着兰花指,学着那人的神态,“就是这样人,其实不用我说了,你们也都能猜的出来是谁了?”
谁的身边会有那样的老太监?
除了宫里的人,怕是不会有别人了。
只不过宫里的贵人也多,具体是哪一个想要云珞珈的命,他倒是猜不出来。
云珞珈看向君青宴,看到君青宴眼底的凉意,心里便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以前宫里倒是有不少人想要云珞珈的命。
可是太后前些日子被大火吞噬了,尸体都已经化为灰烬了,丧事现在都还没办完。
皇后前些日子也已经死了,其余的人与君青宴和云珞珈倒是都没有深仇大恨。
除了那个人。
那个云珞珈刚开始没有任何不喜,后来极度不喜,甚至厌恶的人。
她瞥了眼杀手,“虽然我觉得你说的是真的,但依旧需要把你绑起来。”
这人毕竟是杀手,放他自由对相府的人来说太危险了。
“绑呀,只要不要我的命,能给我解药,想怎么绑都行。”
杀手主动把手臂放到了柱子后面。
云珞珈头一次见到这么怕死的杀手。
她弯腰想要去捡地上的绳子,君青宴率先一步把绳子捡了起来,亲自把杀手捆绑了起来。
杀手任由被绑起来,看起来心情似乎还不错。
等到云珞珈和君青宴要离开时,他忽然轻笑了声,“我若猜的不错,这位是安宁王吧。”
他语气有些惋惜,“可惜了,君王都是不想允许受百姓爱戴的英雄存在的,有的时候,忠君并非一定是对的,也要看所忠之君值不值得。”
听到他的话,云珞珈望向他的眼神变了些。
君青宴却轻笑了声,嘴角勾起了浅淡的弧度,“你这么一说,好似本王还没你看得清似的。”
“所谓当局者迷,你自己看看他登基以来,这澧朝的天下是否败落了?”杀手仰着头,继续说着。
他神态吊儿郎当的,可是说出的话却句句通透。
君青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几分欣赏。
他没有说话,牵起云珞珈的手离开了这里。
外面那个死士已经醒来了,被尾七踩在脚下。
君青宴低头看了眼那个死士,跟尾七交代了声,“处理掉,别留下痕迹。”
“是。”尾七应声,弯腰把那个死士提了起来。
没等尾七动手,云珞珈拿出刚才在他嘴里抠出来的毒药,重新塞回了他的嘴里。
“去死吧,这会没人拦着你了。”
云珞珈眼神不带一丝感情。
她敬畏生命,可在别人威胁到她生命的情况下,那么对方就必须死。
云珞珈知道要她命的人是皇帝了。
君青宴对他的宽容,根本没能让他改变分毫。
他对君青宴一直伪善到了极致。
表面君青宴是他最宠爱的小十三,可背地里他不敢要君青宴的命,就用各种办法打压他。
比如,他并不希望相府与安宁王联姻,可面上却一直表现的很高兴,背地里却一直在阻止她跟君青宴的婚事。
之前的君青宴就权倾朝野了。
现在有了云华序这个受人爱戴的老臣做岳父,他在朝中便更得人心了。
云珞珈觉得自己之前是猜错了。
皇帝不废太子是因为留下太子有用,是为了试图与君青宴做抗衡
可他太高看太子了。
那个没脑子的废物,但凡君青宴生出点别的心思,澧朝早该换主了。
该说的云珞珈之前都跟君青宴说了,她知道君青宴不是个愚忠之人。
他对皇帝这么宽容,定然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她不会逼迫他去造反夺位,但是之后她会在背地里为他铺好路,做他强有力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