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珞珈给太后下的药,是会导致她产生幻觉的神经麻痹类的毒药。
服用之后,她会见到她这辈子最恐惧的场景。
而且她会毫无察觉,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其实她幻觉中所说所做现实中都会做。
那个药只是通过针蹭在了碗边,虽然量少,但是药性很大。
倘若不及时服用解药的话,就会一直被困在幻觉中,直到疯癫。
她这属于精神攻击,让她多回忆些自己做的亏心事。
这个药御医根本查不出来,只会觉得太后大概率是疯了。
君青宴虽然让她别动手,但她实在是忍不住。
她自己也知道她出手容易连累丞相府,所以她只是小惩一番。
想起来她对君青宴干的事情就来气。
不能直接报仇,就暗地里使点坏。
反正也没人知道是她干的。
自从见过羌国使臣后,云华序明显的有些暴躁。
云珞珈几次路过他的书房,都听到他的怒骂声:“好个羌国,竟敢欺人至此,要战便战,真当我澧朝怕他不成。”
府里近几天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云华序一直在书房与各位大臣商议事情。
云珞珈实在好奇事情发展,就找云赫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云赫知道她好奇心重,倒是与她说了一些。
据说,羌国使臣一口咬定是澧朝陷害屏南公主,是因为不愿意与羌国和亲搞出的这些名堂。
现在他们拒绝出银子赎人,并且要求继续羌国与澧朝未完成的和亲。
最可气的是他们傲慢的态度。
真真是君青宴在时像孙子,君青宴不在就当自己是老子了。
此事要是让羌国拿捏了,损失那些银子不是大事,但是澧朝就没脸了。
这个皇帝软弱,空有对付自己人的心眼子,却没有君王的强势与能力。
皇帝拿羌国使臣没办法,却又不敢下定决心跟羌国一战。
他窝囊就算了,连带着满朝文武都觉得憋屈。
云珞珈听着云赫的话,缓缓弯起了嘴角,“澧朝没有君青宴还真是不行呢。”
云赫看到她这样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七妹妹……”
他本想问云珞珈不为君青宴难过了吗?可想到她不难过是个好事,也不想再提起来让她难过,所以就没有问下去。
云珞珈疑惑的看向云赫,见他不说了,大概也猜出他想说什么,就没有追问。
君青宴又没死,她难过什么?
而且据君青宴上次与她说的,今日他应该就会现身了。
君青宴出事到现在也有个七八天了,也就说明私造兵器的事情皇帝应该已经查清楚了。
可她到现在也没听到太子被贬的消息,不知道是皇帝有意包庇,还是说不想让羌国使臣看了笑话隐忍不发。
总归,皇帝现在必定是焦头烂额。
这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了。
云珞珈找云赫的时候,云赫身穿官服,似乎是急着要入宫去。
云珞珈问他,“大哥可是要入宫去?”
“正要入宫,今日是与羌国的最后一场谈判,三皇子出面,我要去做记录。”云赫回应。
云珞珈看了眼他身边的侍从,靠近云赫问道:“我想跟大哥一同去,扮做你的侍从可以吗?”
听到云珞珈的话,云赫皱起了眉,“今日事情重大,可不是能胡闹的事情,七妹妹乖乖在家待着,闲来无事带着十一去外面散散心。”
他觉得云珞珈是闲来无聊。
倘若别的时间她这么要求就算了,今日的事情很严重,是真的不方便带着她。
云珞珈看出来了,云赫是绝对不会带她入宫的。
她想进宫着实是不太容易。
她手里虽然有君青宴的玉佩,但要是明目张胆的用进宫,怕是容易被人盯上。
转念一想,她对着云赫笑了笑,“好,大哥去忙吧,我去看看十一和那两头狼。”
十一之前总跟着她,这两日她不便带着他的时候,就会给他两只鸡,让他去给两头狼喂食。
她允许他跟狼待到晚上,十一一般都不会离开那里。
云赫前脚刚离开丞相府,云珞珈就跟着走了。
她听到云赫说君璟霄出面,便直接去了三皇子的府上。
此时君璟霄也正准备入宫。
云珞珈跟他打了声招呼,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要跟他一起入宫,表明可以假扮他身边的随从。
君璟霄也觉得她是胡闹,不愿意带她。
云珞珈以平日里给他的药作为威胁,君璟霄无奈只好让她换上随从的衣服,勉强冒险带着她入宫了。
云珞珈不仅是换了小厮的衣服,还把脸给抹黑了。
她这个样子低着头,根本不会有人认得出她来。
君璟霄看到她换好衣服出来时,都愣了好一会。
看到她这个样子,他放心了许多,赶紧带着她出府上了马车。
进宫的路上,君璟霄问云珞珈入宫干什么?
云珞珈淡淡耸肩,“去看热闹。”
听到云珞珈的话,君璟霄的脑袋都大了,满脸的不敢置信,“最近父皇烦躁异常,你这个时间去宫里看热闹?你是嫌脑袋太结实了?”
看着云珞珈风轻云淡的表情,君璟霄忍不住叹了一声,“如今小皇叔不在了,可没人护的住你了,我是带你进了宫,但你不要惹事,不然我可护不住你。”
“放心,我只安静的看,绝对不惹事。”云珞珈跟君璟霄保证。
今日是君青宴说的要露面的那日,她并不准备干什么,只是想要看看君青宴要干什么。
君璟霄带着云珞珈进了宫后,直接去了与羌国谈判的宫殿。
身为随从的云珞珈跟在他身后,一直低头不语的站在他身侧。
从云赫身边经过的时候,云赫看了她一眼,根本没有认出来。
谈判是一张大桌子,一边坐着羌国的使臣,一边坐着澧朝的一些大臣。
今日云华序不在,云赫却坐在末尾,手里拿着纸笔似乎是要记录。
今日以君璟霄为首,他开的头,“今日坐在这里,是澧朝给羌国的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你们还要那般蛮不讲理,那么澧朝也不是好欺负的。”
“明明是你澧朝阴险狡诈,表面愿意与我羌国和亲,背地里却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我们说了,要么和亲继续,要么将屏南公主完好无损的还与我们。”
羌国使臣主打的就是一个倒打一耙。
只要他们不要脸死不承认,澧朝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云珞珈今天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人至贱则无敌。
羌国就是仗着澧朝不敢跟他们打仗,蛮不讲理死皮赖脸的耍泼皮。
澧朝这边被他们说的生气了,一个大胡子官员气的站起来就指着羌国使臣的鼻子骂:“你们这群不要脸的蛮子,打着和亲的幌子刺杀安宁王,我看,这次安宁王出事就是你们所为。”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羌国行事光明磊落,岂容你们这般诋毁。”
两方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不可开交,跟泼妇骂街似的,全然没有了气度。
羌国使臣被骂的急了,其中一个使臣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大声怒喝:“你们是想与我羌国开战吗?我羌国盛产战马,骑兵勇猛,安宁王不在了,你们拿什么与我们一战?”
他这话一出,众人瞬间哑口无言。
羌国草地肥沃,养马技术纯熟,战马确实很好。
比起羌国,澧朝的骑兵是真的不太行。
澧朝最厉害的骑兵就是君青宴手下虎啸军的骑兵营。
最厉害的战马也是出自君青宴管辖的岭南养马场。
如今君青宴不在,虎啸军并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军令。
没了虎啸军的澧朝,真的与羌国打起来,胜负真的很难说。
就在这时,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走到了君璟霄的身边,弯腰附耳跟他低语了几句。
君璟霄缓缓皱眉,然后起身跟着小太监进了偏殿。
云珞珈没有跟出去,低头仔细辨别偏殿的动静。
皇帝在偏殿,正与君璟霄说,让他同意羌国带走屏南公主的要求打发了羌国使臣。
听到皇帝的话,云珞珈在心里冷笑了声。
这皇帝怎么怂成这个样子,竟然就这样妥协了。
也难怪太子敢私下铸造兵器。
澧朝在这样的皇帝手里,早晚是要完蛋的。
很快,君璟霄回来了。
云珞珈弯腰靠近他耳边,低声说:“三皇子,你觉得羌国真的会满足于此吗?”
有时候,认怂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了。
澧朝一旦落了下风,以后就会任由羌国踩在头顶欺辱了。
就好比历史上某个朝代那般,将会永远的失去主权,任人欺凌。
君璟霄性格很好,与皇帝性情有些相似。
他敏感多疑,虽心思不坏,可却也少了些谋略和霸气。
君璟霄侧眸看了眼云珞珈,眼底满是无奈,却没有搭理她。
他回头望向趾高气昂的羌国使臣,那些话在嘴里久久不愿意说出来。
云珞珈知道君璟霄会听从皇帝的,心里有些着急起来。
君青宴再不出现,澧朝的脸可就要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