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珞珈根本没有把外面的声音听到心里去,就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君青宴皱着眉,修长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半晌没有理会外面的宫人。
宫人又禀报了一遍,“禀安宁王,太后娘娘召见丞相府七小姐。”
君青宴依旧没有理会。
君青宴虽然自幼便在太后名下,可却不是太后所生,而且太后一直恨他入骨,恨不得他死,如今要见云珞珈,绝对是不安好心的。
如此,君青宴自然不会让云珞珈去见她。
那宫人等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应,直接推门而入。
“大胆!谁允许你擅闯本王寝殿的,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吗?”
君青宴陡然一声怒喝,吓得那太监愣在了原地。
他快速回过神来,跪倒地上行礼,“禀安宁王,太后召见丞相府七小姐,奴才在外面禀报了,没有得到回应,担心殿内出事,这才开门进来了。”
殿内动静太大了,云珞珈这会才被惊醒过来。
她抬头看了眼后,没有多问,低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君青宴视线扫过云珞珈,对着那宫人缓缓勾起了嘴角,“这就是你擅闯本王寝殿的理由?”
那看起来温和的笑意,却吓得那个宫人连忙低下了头。
君青宴又淡声道:“母后明知道我现在身中剧毒危在旦夕,七小姐正在争分夺秒的为了研制解药,在这个时候要见她,母后是怕我死不了吗?”
君青宴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惊雷,吓得那宫人头都不敢抬。
云珞珈分神听着他的话,心头也生出几分惊讶来。
原来,君青宴跟太后的关系不好。
关于君青宴的身世,云珞珈也从青鸢那听到过一些。
君青宴并非太后所生,而是先帝不知道在哪抱回来的。
他虽来历不明,可先帝却极其宠爱,将他算在中宫名下,以嫡皇子的身份放在身边亲自教养。
虽然知道君青宴的身世,但没想到他跟太后关系这么差。
那宫人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君青宴低笑了,对着殿外吩咐:“来人,这奴才擅闯本王寝殿,拖下去杖这三十,小林子亲自把人送回到母后那边,跟母后解释一下缘由。”
“是。”外面进来侍卫,将那宫人拖了出去。
君青宴下令,“关上殿门,没本王吩咐,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殿门重新关上后,云珞珈看了眼君青宴,问:“这么对太后的人没问题吗?”
君青宴勾唇笑了笑,“她都不想让我活着,我打个太监有什么问题?”
他调整轮椅方向,面对着云珞珈,语气温柔,“你不用管其他,专心研制你的药就好。”
时间紧急,云珞珈确实也不想管那么多。
君青宴盯着看了会云珞珈专注的样子,对着暗处招手叫了声,“尾七,下来。”
他话音刚落,从房梁上落下一个全身黑衣包裹,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
尾七落下后单膝跪地行礼,“主子有何吩咐?”
君青宴对着他招了招手,他马上站起来,弯腰靠近君青宴。
君青宴略微倾身,在他耳边耳语了两句。
云珞珈因为好奇,就侧耳偷听了下。
君青宴说的是,“去查一下今日早膳经手的人,查出来幕后之人。”
皇室便是这样,没有实权随时会被皇权吞噬掉,可若是权力过大,威胁到皇权,想要你的命的人就更多了。
他吩咐完后,尾七一溜烟就消失在原地了。
云珞珈只看到窗户一瞬间的开合,人就已经出去了,可见速度有多快。
她忍不住感叹了下,这轻功可真牛,嗖的一下就没了。
她就说君青宴身边不可能只有两个贴身侍卫,可这暗处的影卫气息太稳了,她在这这么久都没发现还有人在。
君青宴看向云珞珈,发现她怔愣的模样,以为她在思考,就没有去打扰她。
他控制着轮椅到殿门前,吩咐人去三皇子那给他找两本书过来。
发觉到自己的注意力被君青宴干扰了,云珞珈赶紧回神,继续忙研制解药的事情上。
过了一会,君青宴拿着书到她身边停下,在她身边安静的看书。
云珞珈第一次配比的解药终于做好了,拿起桌上瓷瓶里的荷露跟解药凝结搓成药丸。
她给自己先服用了个护心脉的药丸,取出手术刀,走到君青宴身边坐下,拉过了他受伤的那只手。
君青宴疑惑的看着她割开他手指上的绷带,又用刀挑开了他的伤口,然后用舌尖舔了一滴指尖的血。
“你疯了,这血有毒。”
君青宴猛的把手收了回来,眉头紧皱,眼含怒意和担忧。
云珞珈满脸的风轻云淡,“我知道有毒,我得试药。”
她说完也没再管生气的君青宴,坐回到案几后,拿起刚搓好的药丸塞进了嘴里。
“啧,有点苦呀,得加点蜜。”
云珞珈毫不在意的把还不确定的解药吃了,安静的坐着等药效。
君青宴蹙眉看着她,“你研制解药时都要亲自试药?”
云珞珈托着腮,感觉眼皮子很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当然不是,只是你中的这个毒有点刁钻,我从来没有碰到过,不亲自试药的话拿不准。”
“那,万一你研制不出解药,岂不是要与本王一起死了?”
君青宴轻笑了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还带着几分云珞珈不懂的意味。
云珞珈感觉胸口一阵闷痛,皱了下眉,抬眸若无其事的回答:“王爷得相信我的能力,我说两天可以研制出解药,那就只需要两天。”
研制解药是个细致活,还需要些很特别的药材,宫里的御药房都没有,不过好在她的空间药库有。
大殿的门突然被人暴力的推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带着一群宫人走进来。
大林子和小林子跟进来,齐齐望着君青宴,等待命令。
耀眼的阳光从门外透进来,女人背光而立,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安宁王好大的威风,连哀家的人都敢打,是不是不把哀家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太后站在君青宴的不远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君青宴。
比起太后满身戾气,君青宴倒是从容镇定,“我们实在是没有必要装出母慈子孝的样子,看我还活着,母后是不是很失望?”
“你,果然野种就是没有规矩,连孝道都不懂。”
太后被君青宴气的脸色铁青,伸手指着君青宴,“你可还记得哀家是你的母后。”
她那句野种让君青宴脸色冷了下来。
他轻哼了声,讥讽道:“你本就并本王亲生母亲,母后这般问本王,那本王便想问了,母后可曾把本王当成过你的孩子?”
他忽的轻笑了声,“自幼若不是父皇护着,我怕是不知道死在母后手里多少次了吧,我很想知道,母后跟我有什么样的仇怨,非要置我于死地?”
“你……”
太后抬手对着君青宴的脸就打去,就在快碰到君青宴的脸时,手腕被云珞珈给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