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哥夫妻和云松夫妻得了宅子,就开始为搬家做准备。
虽然宅子和铺子已经被云竹叫人初步收拾了,但需要添置的东西还多。
且这回是两家子雇了镖行的人过来的,原本的仆人都放了身契,留在了江泰府,没跟来。
眼下在云竹这边住着还好,等到了自家的宅子里,那么大的地方,总不能亲自下手打理吧?
是以还得买下人,不光是家里伺候的,还有外头铺子里的。
铺子要装饰,人员要培训……
凡此种种都是事,两对夫妻忙着呢,见天在外边跑,他们就少来云竹这边了。
他们忙着,云竹本想帮忙看顾孩子。
却不想除了最小的玥姐儿因着尚且走不稳,老实跟着她,旁的娃直接被小禾小苗兄妹俩接手了,说要出去玩。
云竹问他们,却说是想去庄子上玩几天。
家里早被几个小孩探索完了,想着出去玩。
好不容易大人不在,小孩去求了年纪最大的小禾,小禾当即满口应下。
他可怜巴巴的声音传进来,便是隔着屏风,都叫云竹仿佛看见了他那副小狗摇尾巴的样子。
“二婶,您就应了我吧,我保准把他们看顾好。”
云竹倒也不是难为他,主要是孩子们里煦哥儿年纪还小,还不到两岁,可经不起折腾。
她就说:“要不你们带馒头和航哥儿钧哥儿他们三个去,他们都进了学了,都懂事,你带着也放心。”
煦哥儿就留她这里,跟玥姐儿作伴吧。
小禾是出过几趟远门的,最是知道在外头的情况。
馒头、航哥儿和钧哥儿大点了还好,有啥不好的知道说,煦哥儿就太小了点,万一哪里照顾不到,他也说不清楚,只能哭。
他听了云竹的,“行,那就麻烦二婶照顾弟弟了。”
云竹笑出声,“我还得多谢你呢。”
她哪里看不出来,兄妹俩是怕自己带不过来那么多孩子,变着法想替她分担呢。
就是被馒头几个怂恿的,想往外头跑。
既这么说,云竹跟顾大嫂还有白芽通了气,她们都没反对,这事就定下了。
可把孩子们高兴坏了。
回头顾清明跟她说:“还当你会不同意呢。”
云竹轻哼,“不说咱家大宝贝,就是航哥儿和钧哥儿都五岁了,自然想探索外头的世界,一味拦着也不好。”
当真不放心,多配些丫头仆妇的看着就好了。
当然主要也是有小禾小苗带着,要不然任凭再多下人也是不管用的。
大宝贝馒头在旁边凑趣,跟云竹保证。
“娘,我们玩上两三天就回来,等我回来跟您讲见闻。”
云竹摸着他的头,面上笑着,心里却生出一个“坏”念头。
她想起从前像馒头这般大的时候,回回老师领他们春游,完了之后都要写作文。
不光是老师,就是她妈也那样,领她去个动物园就说叫她好好看,回头写篇作文出来。
看着儿子纯真的笑脸,云竹顿了顿,还是忍下了这个念头。
哎,毕竟是亲生的崽。
且平常该读书的时候很用功,玩乐的时候就叫他纵情玩吧。
馒头毫无所觉的告辞,回去睡觉了。
熟知云竹的顾清明却有所察觉,他小声道:“方才打什么盘算呢?”
云竹嬉笑出声,将小学时期写作文的悲惨经历娓娓道来,引得顾清明发笑。
他拉着云竹的手,“那样的日子过去了,你长大啦。”
分明是句安慰的话,可云竹愣是有些难受。
何止是长大,一朝竟连时空都转换了。
她看着桌上一点烛火跳动,神情有些愣怔。
顾清明问,“怎么了?”
云竹回过神,“没事,有些走神了。”
毕竟她来到这里已经十年了,早就在漫长的十年里接受现实,与命运达成和解,只不过偶尔还会想起来罢了。
顾清明轻叹一声,没再追问,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
云竹惊讶,“你要出门?”
顾清明给她擦好身子,将水盆和帕子端出去,接着洗漱了才回来躺着。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却叫云竹恼的掐了他一下。
“你这人,说了半句不说了,故意急我是吧?”
顾清明抓住她的手,拒不承认,“以娘子之聪慧,不必我说也猜得到。”
云竹猜到了,可偏不说:“一孕傻三年,我啥都不知道。”
顾清明只好缓声哄她,“就出去转转,看看麦子情况。”
今夏雨水多,如今正是小麦灌浆饱满的时候,还是出去转转的好。
正好瞧瞧情况,等这一季的作物收了,看来年怎么调整。
这是正事,云竹知道若不叫他去,恐怕心里一直惦记,也就点了头。
“早去早回,多带着人,好歹是一府之尊,不说多大排场,可也不至于受罪。”
她点点男人的胸膛,“得有旁得官员陪你去吧,当心人家在背后骂你。”
身为知府的他吃喝不好,随行官吏用度敢超过他?
本来这种下乡的出差就遭罪,可别折腾的太过。
这都是来自娘子的关心爱护,顾清明受用的很,一一应下。
橘色烛光映衬出他清俊的眉眼,君子温润如玉。
云竹舔舔有些干涸的唇,好馋。
算起来已经小一年没吃上肉了,呜呜。
顾清明瞥见她眼角绯红,哪有不明白的,喉结上下滚动。
她馋,他也旷了很久了呀。
云竹本来放在他身上的手不老实的动起来,在他身前画圈不算,还愈发有往下的趋势。
眼看要碰着某处,顾清明发出声闷哼,将柔软的手捏住了。
他搂进她,小声警告,“老实些,再等两个月。”
云竹不满,一口咬上他的喉结。
知道是为着身体,可是吃惯了肉的人,素了很久很久,想不起来还好,一想起来……
只要吃不上,这心里就容易惦记着。
可惜,被顾清明无情镇压。
“老实做月子,等出了月子给你解馋。”
……
隔日一早,顾清明就收拾了东西,跟顾老爹说一声,出门去了。
云竹睡醒知道消息,咬着被角磨牙。
他这样,跟她是妖精似的,在她身边多待一秒就会被吃掉。
云竹在床上翻腾一会,听着窗外小麻雀叽叽喳喳,平复了心情,自行下床穿衣梳头。
因着灵泉水,她已经大好了,要不然昨晚上也不会想歪。
只是顾清明顾忌她的身子,坚持要遵循医嘱罢了。
听见里屋的动静,外头的草丫扬声,“夫人可是起来了?”
云竹应声,“进来吧。”
洗漱吃了东西,云竹重新窝回床上躺着。
没法,旁人不知道她有灵泉水,只当她还需静养,没人不识趣的登门拜访。
家里上下也老实,没什么大事需要她处理的。
云竹睡了个回笼觉,睡醒之后只觉得神清气爽,决定找点事做。
例如……
她叫人将留在家里的三个孩子抱来,当起了小托班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