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从平州来的先生们,还是崇州本地的先生们,都对官学的生活适应的很快。
实在是在官学中的方方面面,都有相应的规章制度。
只要不想着超越制度,去做那个特意独行的,都会过的挺舒心。
反正陆文昭觉得自己适应的很好,每天晨起或是在家吃饭,或是到科举院里吃食堂,然后上课。
课后跟同僚坐在一处喝茶下棋也好,聊天读书也行,出去逛逛也成。
日子过的不要太潇洒,感觉不比在平州的生活差什么。
陆少爷在科举院学习,他的先生就是自家亲爹和亲爹的朋友们。
这种学习生活跟在平州的,好像也没多大改变。
若一定要说有啥不一样的,那就是盯着他学习的先生的数量增加了。
原本是他爹和他书院的先生两个,现在却是足足十一个!
上课时,陆少爷那是一点神都不敢走啊,课后的作业也使劲做到最好。
毕竟这些先生们的年纪都差不多,于是他们的孩子年纪也都差不多,并且现在都在一个班级里学习。
于是难免就会产生比较,谁家的孩子学习认真,谁家孩子这篇文章做的好……
要是谁家孩子不上进,那是要叫人取笑好久的。
陆少爷自觉他爹打小就对他好,所以在学习方面,他得给他爹挣面子,不能叫他爹被人嘲笑不会教孩子。
他真是个好大儿。
陆小姐就更快乐了,从前她在家里一般就待在绣楼里,偶尔有好友过来聊聊天,或是去她们家喝喝茶。
时间久了就会觉得这种生活一成不变,实在无趣的紧。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在女学院里认识了好多姐妹!
虽然她们的身份不一,零星有几个小官之女,还有些商户女,更多的则是百姓家的女孩。
但正是因为她们来自不同的家庭,有着不同的经历,所以话题超级多。
陆小姐觉得现在的生活好有趣,每天不止有读书,还有运动,有劳作等等。
虽然来崇州的时间还很短,但这三个陆家人已经习惯并且喜欢上这里的生活了。
只剩下陆夫人,她有些无聊。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陆家人坐在客厅里聊天。
陆夫人提出来她的问题,“最近你们一个个混的风生水起的,却将我落在家里,你们都不知道我在家有多无聊。”
从前在平州,她还能跟其他夫人一起出去逛街,喝茶看戏,烧香拜佛……
总归能找到一些打发时间的活动。
但在这里就不一样了,她的朋友的数量大幅度缩水。
且认识的几个夫人好像都不大适合约着玩。
像对面王尧的夫人,她身子骨不大好,得静养;隔壁刘家的夫人孩子还小,整日围着孩子转;另一家的高夫人倒是性子爽朗,可惜她婆母跟来了,整日要在婆母面前待着。
陆夫人叹了口气,再一次强调,“好无聊啊。”
陆文昭想了一下,建议妻子,“我听人说,先生的家眷若是愿意在官学里工作,可以像院里提出申请,你要不要试试?”
陆夫人一愣,“我能做什么呢?”
其实这个问题陆文昭已经想过了,最近这些天他注意到了妻子的状态,即便她不提出来,再过几天他也要说的。
“你可以去后勤,跟着苏云管事一起工作,你细心又能写会算,想来必定能胜任这份工作的。”
陆少爷想了一下,也说:“娘也是读过书的,去妹妹那边的女学院当个先生也行啊。”
陆小姐有些高兴,看向自家娘亲。
“娘你要来吗,我听我们先生说,院里的先生还是太少了,但是女先生又很难找。”
娘要是来她们院教学的话,她就可以跟娘一起上下学了耶。
面对着相公和一双儿女的支持,陆夫人心动了。
她考虑了一晚上,在第二天吃早饭时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准备去后勤。
“好歹我也是管了这么多年家的人,从没出过错,在记帐算钱调配物品这方面,我还是有些心得的。”
陆文昭点头,“看来夫人已经考虑好了,那就过去试试吧,我第一节没有课,正好陪你去登记。”
陆小姐虽然可惜娘没有选择去女学院,但见娘有了想要做的事,还是道了喜。
女书院里存在的问题,云竹是知道的。
一则是先生太少,二则是学生少,这其中贵女尤其的少。
云竹一直在想解决办法,她准备和王夫人以及齐夫人好好谈谈。
她的想法很简单,当知州夫人、同知夫人和通判夫人常驻女学院任教的时候,那旁人还会看不起这个地方吗?
不会,奔着她们的身份,那些人家都会送女孩来的。
就像科举院里的学生知道平州那些先生的来历之后,立马掉头来崇州的官学报名一样。
云竹可以不管那些贵女是为何而来的,只要她们来,先把人数气势撑起来再说。
等日后女学生的数量越来越多,人们觉得女孩上学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之后更好了。
毕竟从前没有女子到书院读书的先例,总要一步步来。
王同知夫人和齐通判夫人两人之间,云竹更好看齐夫人。
实在是王夫人性子虽好,但自身的文化水平比较低,她是一路跟着王同知苦过来的,后来也没为难自己识多少字。
齐夫人则不同,齐夫人出身官家,正经读过书,知识面比较广。
还有一点就是,云竹想趁机开导一下她。
别看王夫人不咋识字,但是人家跟王同知情投意合,过的幸福着呢。
而齐夫人呢,齐通判在外头养了外室,叫她日日空守在后院,不闻不问。
在没法对齐通判的行为进行法律或是道德上的处罚或谴责的情况下,那就只能选择开解齐夫人了。
云竹想让她明白,人生不止只有男人一个选择的。
一份可以实现自身价值的工作,也是可以让生活更充实,心情也更愉快的。
说做就做,很快云竹就在家中接连办小宴,邀请崇州城中的官眷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