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夫人眼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对,冲着季月说道:“你就是在扯谎,害怕失去儿子而已。”
崔安如终于开口了:“太师夫人还是跟年轻的时候一样,喜欢抢别人的孩子来养。”
贺老夫人当场就变了脸色。
温太师和温继礼也是一阵紧张。
毕竟这件事已经涉及他们,刚刚贺老夫人说出要让温氏来抚养季千帆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不要的预感。
果然,一直没有怎么开口的安国郡主一张嘴就是绝杀。
这种话在场应该没有人敢说。“”
“安国郡主请慎言,当年我已经懂事,虽然亲生母亲的生育之恩无法报答,不过母亲这些年的真心,我感受得到。”
崔安如冷笑了一声:“你当然能够感受到,你父亲也感受得到,贺老夫人他们祖孙三代都喜欢抢别人的男人,无论是父亲,夫君,哥哥,还是儿子,只要是男的他们都抢。本来这件事我不想说,也不该我这个晚辈来说,不过我听了半天了,竟然没有人帮无奈卖身的云夭说话,也没有人替家破人亡忍辱负重的季月共情,你们甚至能够在林志远父子死了之后,开始想着林家的香火,发挥你们抢男人的本事,还要当着皇上的跟前。”
“你们果然是功勋之家,文官清流门第,读着圣贤书,看不起那些靠着武力保家卫国的人,嘲笑他们只懂得打打杀杀,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行的却是这样肮脏的事……除了抢男人,不能干点别的么?人生的追求这么简单,还堂而皇之地往外说,怪不得死都不肯给季月道歉,听闻林知音孩子掉了之后不是很容易怀孕了,将来萧侯爷那两个妾室估计要惨了,说不定会被去母留子,毕竟抢别人的孩子养大孝顺你们这种事,在你们家已经有悠久的历史了……”
崔安如的嘴巴好像是抹了毒药,贺老夫人被她气得胸口一阵闷疼。
温氏和林知音同样抬不起头。
“崔安如,你休要欺人太甚!”
温太师不再顾虑身份,大声呵斥了一句。
崔安如却没有任何害怕,她说道:“太师大人是想同我说,当年你喜欢的人本来就是贺老夫人,而不是你的原配,只不过贺老夫人庶出的身份你们没有办法直接在一起,所以要让贺家那位嫡女,也就是你的原配过渡一下,顺便生个儿子,增加一下贺老夫人抢男人的游戏体验感和人生成就感么?太师大人这种品德,到底怎么好意思当别人的老师啊?”
“这些年太师大人都在教导学生些什么,只要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管牺牲多少无辜的女子,都要娶回来,那些无辜的女子照睡不误,若是有个孩子,交给心爱的女子抚养就是了,太师大人的课程教出来的都有哪些,不妨公布一下,也好让京都这些名门闺秀避开这些人生大坑。”
“毕竟女子成亲那是一辈子的事,你们男子成亲却可以是一辈子好多次的事。”
崔安如这个还算是收敛了,没有破口大骂。
贺之年听着这些话,心中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若她不是琴嫣的女儿,怎么会对温家有如此强烈的恨意?
温太师和贺老夫人双双被气得要背过气去,温继礼脸色格外阴沉。
“安国郡主这是要参与一下我们的家事?”
崔安如却说道:“皇上在此审案,与案件有关的人已经全数说了他们知道的,皇上也已经做出了自己的评判和处置,你那位高贵的母亲上蹿下跳地在那喧宾夺主,我不过是看不过去帮着说了几句公道话,怎么就成了参与你们的家事了?什么时候皇上在场,皇族子弟卷入的事,成了你们的家事了?”
温继礼只有四个字“牙尖嘴利”想要送给崔安如。
若说前半程的陆景琛是张口就烦人,那后半程才开腔的崔安如就纯粹是给他们添堵的。
“皇上,臣女多言,也是不喜欢温家越俎代庖,藐视皇权,分寸未必拿捏得当,还请皇上恕罪……”
崔安如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对皇上的尊敬。
这个让温家根本就没有办法攻击,皇上本人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刚刚贺老夫人的表现,确实让人无语。
温太师铁青着脸,温继礼也是被这个局面气得头疼。
温氏和林知音没有想到无意之中成为了崔安如叫骂贺老夫人的佐证,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只有萧让不同,他好像是被崔安如刚刚的话启发,回去之后,应该多多折腾那个崔姨娘,说不定她真的能够早点受孕。
反正如今林知音这个身体,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怀孕,不管谁生了孩子,抱给她养着就行了。
林知音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夫君的异常,她的注意力还用在伤悲上。
皇上最终还是让把后续交给了京兆尹,这次缩短了时间,五天之内破案。
他刚想走,陆景琛提醒道:“皇上,针对陆景霖流连青楼,害死人命的事,该如何处置?”
刘太妃心里郁闷,本来皇上有意这样一带而过,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有忘。
陆景霖自己越是咬牙切齿。
萧让朝着妹妹的方向看了看,意识到事情终究还是要往下进行了。
这么大的错误,妹妹的王妃梦应该要彻底断绝了。
果然,皇上问道:“按照翊王的意思,应当如何?”
皇上心里对陆景琛更加不满意了,他完全明白,这个小子请求来到京兆府亲自审案,就是希望自己当着这么多百姓的跟前,没有办法徇私放过陆景霖。
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到底是因为陆景霖自己的疏忽大意要告一段落了。
陆景琛说道:“臣自然是要听皇上的,只不过皇上问起的话,臣的意见是希望跟他不在一个族谱上,毕竟皇族的人有那种爱好,还害死了人命,简直是耻辱。”
这个时候刘太妃赶紧说道:“这些都是那个云夭的一面之词……说不定她只是有心之人故意安排的针对景霖的工具而已,不然刚刚说完那些话,为什么不敢等待求证,就迫不及待的死了?想必她也没有证据,只是希望借着自己的死来让大家同情而已。”
陆景琛笑了笑:“太妃娘娘,你好像把那个账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