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姒陶离开揽月小院,我回屋内敛灵气、巩固自身灵台,灵台中的女像更加的栩栩如生,只差睁开那双紧闭的双目。
我现在的思绪还是驳杂,不一会就无法坚持内窥灵台,于是只好起身活络下身体,拿起衣橱旁边的木棍,然后就看到仇七带来的几个箱子。
都是有储物空间的,这三个要人力搬动的箱子,有什么特殊吗。我放下木棍打开离我最近的那个木箱子。
箱子里只是几套搭配好的衣物,看制裁手法,是李嬷嬷制裁的,这位也是许久没有见过了。
第二个箱子里面只是一些话本和正书?我翻开几本,古人写的话本总是透露着大胆的社会风气,这难以书之以正文的话本内容,按我们那边的写手,怕是难以写得全面。
第三个箱子,是一卷画,整个箱子只放着一卷画,倒要看看是怎样一幅画,我将它取出箱子,解开绸带系带,画纸上是一对夫妻和我。
所以,为什么这三个箱子不能放在储物空间里呢?我尝试将画收进玉指戒,却无果,又试着将三个箱子一同收进玉指戒中,也是无果。
莫名的有外面的风吹进屋内,仇七站在屋檐下,长身而立,我推门出去就看到他这副样子,他看向屋内不知道在看什么,阳光间隙中,他发间白发比昨日增多了。
“明日小主生辰,需祭先父,午膳在揽月小院,也请了掌门。”
我抬头看向远处,“不可以今日吗。”
仇七低垂着头,“小主想要今日吗。”
“今日吧。亡灵、不应该……”我抬脚往前走一步,“去哪?”
“我暂住的那边,我让归有准备好了。”
仇七暂住的屋子偏隅挂着我父亲的画像,香案香炉都像是本身就存在在这个屋内的。我在蒲团上郑重跪下,仇七点燃三根香递给我,我伏拜三礼,由仇七再代为敬上。
“今日愿盛小主拜礼。”仇七郑重行弯腰拜礼。
我跪在蒲团上,以点头回礼。
他念了一句我听见了但是记不清的法诀,只见三根香的烟线朝着仇七缠绕过去,从窗外有层薄薄聚起的灵气小河,也朝着仇七汇聚而去。
声音还是仇七的声音,只是其中更多了股侠义与光明,是和仇七两种’人设’,“岁安,成为你的父亲,我实在惊喜。”
我垂下视线,“岁安见过父亲。”
“岁安都长这么大了,与我有几分像,要是像你母亲就好了,英姿飒爽些,我知道失去父母亲人与你一个幼儿是无措的。原本,我也没想过幼儿的你会存活下来,本只是贪图世间想多留存些时日。
但是仇七这个狗东西,不说给你平安喜乐的身份一生,还要你女扮男装,虽说这个世道上男装确实便利,却也剥夺你自由选择的权利,于你,仇七属实是个狗东西。”
仇七的身体骂着仇七是狗东西,是有几分熟友间的情谊在内,这个父亲多余的话太多,“父亲。”
“哎。仇七这人所要的东西不会太多,与你有益而无害,末青羽适合做马后炮,凡事不要想着背后有他。
渊涧群山从我和你母亲留了一样在那,有能力了可以去那边拿取,少年时闯过,那时候你母亲可是闯得毫无顾忌,幸得辞岁照顾,噢对,辞岁也是你父亲我取的名,他是一只好不容易幻化出人形的黑白杂色的狼,是个胆小的,性子不错,日后有缘碰见,放其一条生路,因着他的全副身家都用作了幻化人形,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知道,你有许多问题,我很想回答你全部,只是不可以,很早以前修仙者更是嚣张,随手可以填海造山,后来不可以了,且每一万年修仙者的能力就会逐步退下,皇庭有秘辛我少时读看过,说是’天下皆胜,天下皆败,终究仙缘消失,无人高贵在上,只等赌局结束’。”
我听到这里,联想到大荒阿巫和相国寺的话,难道我的存在就是天地赌局棋子,这样的赌局因为什么存在,仙缘消失,平民得利失利,无人高贵这四个字不对,即使没有修仙,但是还有封建帝国。
“我要走了,仇七不能再接纳我了。岁安,你是女子,与男子不同,日后岁长会有葵水,莫怕,这是女子生理上都有的,称谓月事,每月会来这么几日,末青羽会让苏容带你学,你母亲会有来葵水疼痛的情况,真担心岁安你也会,注意不要喝冰水,特别夏日使用冬日储藏冰时,最好调些红糖姜水喝,这几日看张李做饭不错,你要让他给你备一些。”
我抬头看向’仇七”,看不清烟线和灵气小河中’仇七’的面目神情,他叹气一声,“生在普通人家那该多好,还能多听几声父亲,我还有许多许多的话,可是我不能再待下去了,要将仇七留给你,岁安,要是过的不开心就随心好了,我让仇七替你兜着,没事的。”
我朝着’他’喊了一声,“父亲。”
随之香线断裂,灵气小河逐渐消失,我总觉得’他’离开时肯定多有懊悔,一个激动,香线都断了。
我看着逐渐恢复清明的仇七,听着语气中消失的侠义与光明,“小主,祭拜结束了。”
我撑着膝盖站起身,听着仇七问,“主子可是说了仇七的不是。”
我摇头,“还好,说了些女子成长的事。”
仇七点头,“主子操心的脑,也不说和小主多聚聚。”
“父母子女缘份稀薄,能联上他一回已经不错了,生亡两别,到底不可能适应。”我抬头看着仇七发间的白发,论起忠主的心,仇七算得上一号,也不怪他想着现任夏皇的不是。
听了父亲一席东一棒西一棒的嘱咐,我先回屋给自己倒了杯张李换过的白水,余光看到里屋一角的三个箱子,手抬起试着收进玉指戒,三个箱子齐整整的摆在玉指戒的空间里。
于是,姚岁安父母终是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