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笙扔下匕首,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别墅,直接打车去了医院。
她看到了奶奶的主治医生给她发的消息,希望她有空可以尽快来医院一趟,因为奶奶的时间不多了,一直在念叨着她的名字。
简笙流着泪,她被陆景川囚禁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奶奶被下了两次病危通知,可每一次她都没能在奶奶身边。
她回忆起小时候,爸妈都忙于公司的事务,对她的照顾也就少了许多,但因为愧疚,就在物质上弥补她,简氏父母只要一有空,就会陪伴她。
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奶奶带着她和弟弟。
有一次,弟弟被人欺负了,弟弟反抗和人打了起来,被她看到后,直接跟人家小朋友干起来了。
还差点把人家小朋友打到住院,那几个率先闹事的小朋友家长,直接要告她霸凌。
“一个女孩子家家,就学会打人,长大了还怎么得了!”
“是他们先欺负我弟弟的,我这叫正当防卫!”
“嘿,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是正当防卫吗?你们把人打成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正当防卫?”
简笙清晰的记得,是奶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那几个熊孩子的家长说得哑口无言。
等到私底下,却在她和弟弟面前训斥:“首先,作为姐姐保护弟弟是应该的,但是你打人就是错的,我们不可以以暴制暴。”
“可是我给他们讲道理他们都不听,还一起欺负我和弟弟,我不能坐以待毙,被动挨打!”小简笙仰着小脸义正言辞地说。
奶奶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两个小脑袋:“总之,你打人就是不对的,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就更不对了,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就先用手里录音或者拍视频录像,然后打电话交给警察叔叔处理,知道了吗?”
两个小孩乖巧地点点头。
奶奶陪伴着他们走过了每一个人生的重要阶段。
记忆如同幻灯片,将与奶奶有关的点点滴滴封存在简笙的人生中,到最后,她被发现不是简家的亲生女儿,被父母抛弃,奶奶也没有放弃她和弟弟。
简笙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奶奶每次陪她过生日一起的合照,泪流满面。
陆景川这里,最近公司的事情搅得他焦头烂额,心绪总是不得安宁。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希望能时时刻刻见到简笙,还总是很想念他做的饭菜。
最近经常有老总请他去参加饭局,都被推辞了,外面的饭菜都太油腻还不卫生,还是简笙做的好吃,还会根据他的胃病来做药膳调理。
只是,简笙总是对他忽冷忽热的,他总有一种疏离感,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陆景川看了大半天以前他和简笙大学时期的照片,看着照片里个性张扬又活力四射的少女,他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少女阳光般的笑脸,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就连自己的特助走进办公室都没发现。
特助姓万,万特助放下手里的文件夹,偷偷地瞄了一眼陆景川,开口道:“陆总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入神?”
陆景川回过神来,放下手机,开始给文件签字。
他签完字以后,用拳头捂着嘴咳嗽了两下:“那个……小万,你有女朋友了吗?”
“啊?”玩特助还没反应过来。
快过年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给简笙送一份新年礼物,可他知道,简笙从来就不是个在意物质的人,以前还是简家大小姐的时候,她就经常拍卖会买下各种东西来参与慈善,即便是现在落魄至此,她也没开口找任何人要过任何东西。
可陆景川发现,认识了那么多年,他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了解简笙。
“我是说,一般女孩子都喜欢些什么?”
马上快过年了,如果他送给她一份新年礼物,她会不会很高兴?
以前她总是缠着自己,以各种由头索要礼物的。
万特助闻言,好似恍然大悟,一个“噢”字拉得老长,他双臂撑着办公桌,附身与陆景川面对面对视。
他笑着调侃:“陆总该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谈恋爱?
陆景川想了想:怎么可能!
他只是把白染当妹妹,至于简笙……
一想到简笙,陆景川脑海里便下意识浮现出简笙学生时代的阳光小美女模样。
他忽然觉得心跳加快,就连耳根都有点泛红,他赶紧用拳头捂着嘴轻咳两声掩饰尴尬,然后移开视线,岔开话题:“咳咳……你今天的工作还嫌不够多?”
万特助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拿着签完字的文件就离开了办公室。
在走到玄关处时,万特助停下脚步,转过头道:“女孩子有时候很简单的,只要你亲自为她做一件事,她都能感动到流泪哦。”
临走之前,万特助还回过头看了几秒陆景川,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哎,也不知道陆总到底是情商高呢还是情商低,在商场上可以骁勇善战,同时和多个合作方谈判,怎么一到简小姐这里,就变得眼盲心瞎了呢?
现在才开始恋爱脑,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万特助无奈地摇摇头,后退着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
亲自为她做一件事?
对了,简笙从小就特别喜欢手链,我亲自给她做一条手链,她应该会很喜欢吧?
一想到简笙戴着自己亲手做的手链,感动到流泪的画面,陆景川便不由自主的傻笑了起来。
他想了想,站起身,抄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去了饰品店。
陆谨言这里,老爷子把他叫回了老宅。
老爷子正在和老管家罗叔在偏厅下棋。
整个偏厅有亭台楼阁,流水潺潺,宛如苏州园林,一步一景。
偏厅内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落子声。
陆谨言被叶特助推着来到老爷子身旁。
“陆老好。”叶特助跟老爷子毕恭毕敬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出去了。
“您叫我回来有什么事吗?”陆谨言坐在轮椅上,双腿盖着薄毯。
“没事你就不能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老爷子眼皮也不抬一下,落下一子。
“……”
“听说公司查出来好几个内鬼,有这回事吗?”
“有没有,您不早就知道了?”陆谨言表情淡淡。
忽然,“哗啦啦”一声,一阵瓷杯摔碎的声音,打破了偏厅的美好。
“这是你跟你爷爷说话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