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是赢了,可骆依依心里清楚,若对方真是苏家千金,这饭碗就难以保住。但她却依然将微笑服务进行到底:“抱歉,苏小姐!”
而苏雅婧只甩给她一个眼神让其慢慢体会,随后便走向酒店大堂。转身之际,苏远昊回了一通电话,并告知他此刻正在家中,苏雅婧挂断电话又转头别有一番深意地望了一眼骆依依之后,便离开酒店。
一溜烟的功夫,苏雅婧回到了家里。
此时,陶妈正在收拾厨房,而不见苏远昊与萧妙英的踪影。经问得知,萧妙英饭碗一丢便去了她的牌友家“码长城”,而苏远昊在楼上书房。
正好,此事还真不宜让她母亲知晓,于是苏雅婧便直接上楼。
不经敲门贸然闯入,站在他的书桌旁,两双眼睛相互对视,父女之间都仿佛充满硝烟的味道。
而让她有如此失智的行为,苏远昊顿时便猜到肯定是韩懿对她说了什么,内心不由得对韩懿又徒增几分恨意。
狠盯了几秒,苏雅婧便质问道:“我姐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果然是这事,面对女儿,苏远昊竟突然亦感到一丝慌乱,但理智又警告他必须从容:“你听谁说的,韩懿还是余炜皓?”
苏雅婧的眼中瞬间泛起失望的泪光,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这事是真的。”
“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
“我信,因为你是我爸,所以在这一年里,我一直都认为姐姐的死是韩懿一手造成的。可是呢?我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是你,我最信任的父亲害死了姐姐。”
内心传来阵阵刺痛,但苏远昊依旧要咬牙坚持,他不能败,即使对面站着自己的女儿,他也要心狠:“雅婧,如果是我,你叫韩懿拿出证据,否则他那就是在推卸责任。你姐为救他而死,现在却反过来咬我们苏家一口,这样一个男人,他的话也可信?”
“不,”苏雅婧心如死灰般摇着头:“以前我也很看扁他,甚至痛恨他,可与他接触的这一二十天以来,我发现他并非我想的那样不堪。他重情义,刚正不阿,然而却一直在愧疚中摸爬滚打无法抽身,导致他没有胆量去面对一切。所以,如果他没有察觉什么来,会拿我姐的死说事吗?”
二十几年比不上二十多天,女大不中留还真是不争的事实,苏远昊甚感寒心:“你跟你姐姐简直一个样,都着了韩懿的魔,我苏远昊怎么能生出这样两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没脑子。好吧,你宁愿信他也不愿信我,那就跟他去过日子,想怎么查,又查出什么证据尽管去翻案,我在这等着,等着你亲手把你爹送进监狱的那一天。”
“你以为我不敢?”
“我相信你敢。”
“走着瞧。”苏雅婧怒然转身,走至门口又再次回头:“爸,韩懿说你其实也是被陷害的,别再矢口否认了,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我,行吗?”
好在后面的语气缓和了许多,但苏远昊仍旧坚定道:“莫须有的事情,我能有什么真相?雅婧,别再执迷不悟,连警察都认定那是一起意外,你坚持下去也没什么用。”
“可我们是家人,有困难应该一起承担,你一个人死扛能扛到何时?”
追着不放,着实令苏远昊甚感无策,他取下眼镜,双手抚摸着疲于应对的脸庞,长吁短叹道:“真相是韩懿背叛你姐,又被你姐抓奸在床,然而在争吵过程中出现意外,你姐为救韩懿而死,就这么简单。”
说了等于没说,苏雅婧在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之时,必定亦是赖着不走:“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扛着不说。爸,我是您女儿,难道我会害您吗?”
她落泪的样子,苏远昊看得很揪心,思前想后,便开始讲述:“在你姐与韩懿分开后,我给她安排过一门亲事,是省城的林家少爷,原本挺好,双方都满意;然而,不到一个月,他俩竟分手了,原因是你姐姐又遇见了韩懿,并且与他旧情复燃;林家在省城的影响力与实力都非常强大,当时我昊远要在省城站住脚跟也得靠他家;可由于你姐的突然悔婚,导致苏林两家的关系破裂,项目合作也随之终止,对我们昊远造成非常巨大的损失。”
“你给姐姐安排过相亲?我怎么不知道?”苏雅婧遂起疑惑。
“当时你刚出国,事情也没成,没必要弄到人尽皆知。”
“难怪我们昊远一直没有打进省城,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苏远昊微微点头,便接着说道:“当时我确实很气愤,可你姐非常固执,甚至还义无反顾地跑到宜滨与韩懿同居,还领了结婚证,就相当于你刚才替韩懿说话的样子,作为你俩的父亲,我真感到痛心。可又能怎么办,木已成舟,我总不能效仿祝英台她爹一样把你姐给禁锢在家里。不过,我又不能随意将女儿交到一个不怎么熟知的男人手中,于是就派人详细调查韩懿的底细。”
说到关键点,苏远昊不禁稍有停顿,而且眉头微蹙:“韩懿的父亲韩树林因嗜好买地下六合彩,输得一无所有,把家整得不成家。原本他在当地的一家企业上班,手中还有实权,只要不碰那些东西,生活还算过得去,可他却因输红了眼从而挪用公款,导致自己啷当下狱。而韩懿自与你姐分开后,仗着自己有几分帅气还有一份不错的收入,与一群狐朋狗友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你说像这般等徒浪子,家底还不怎么干净,我如何放心把你姐姐交予到他?”
听到此,苏雅婧突然理解她爹的苦衷,父爱如山,表面冷漠,其实无时无刻都在诠释作为父亲的责任。
“所以我必须要阻止,短暂的幸福代表不了一生的陪伴,我只要一闭眼就可以幻想到你姐在人老珠黄时所遭受韩懿的唾弃与虐待,心间的怨恨便不由得高涨。但好言相劝与威逼利诱都对他俩起不了任何作用,束手无策之下我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