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量真挺大,韩懿得好好捋捋,不然会乱:“慢着,你是说你这次过宜滨,真正的意思并非争夺总监一职,而是想要你表姐名誉扫地,对吧?”
“没这么严重,”盛翰宇泛起一丝狡黠的微笑道:“刚才我已经说了,只是不想让她那么轻松上位而已。”
无毒不丈夫,有些潜存的危险就必须扼杀在襁褓当中,阮思思想夺得大成集团总经理一职,必先要取得世纪滨城总监一职,如果她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后面就基本可以撒油拉拉了。
韩懿表示,本方不想说话,并向你扔来一坨翔!
而盛翰宇却依旧自我感觉良好的屁话连天:“苏盛两家准备联姻之事,我不知道姐夫哥你听说过没有,就是说咱俩以后会成为姨夫,自家人这点小忙,应该不在话下吧?”
这攀亲戚真攀得不是时候,韩懿在心底里是越来越鄙视,先前还想着去撮合他俩,现在看来是哪儿凉快哪呆着去。
“阮经理可也是你的表姐,既然都是自家人,你干嘛要这么做,公平竞争不好吗?”
此话有种拒绝的意味,所以盛翰宇的脸色在陡然之间阴沉下来:“你难道不清楚我表姐她为啥非得要找你们公司合作?公平竞争,哼~你去问问她,有没有这么想过。”
幡然醒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
难怪姚美洁会主动找上门来,还真是为阮思思拉帮手。以前不明白,她为何执意要撮合与阮思思的恋情,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世纪滨城营销部的装潢,是阮思思过宜滨后全权负责的第一个项目,假如不准时如期完工,明年将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实行楼盘开盘,那么她便不好向宁星市大成集团一个完美的交代。
而韩懿在他们眼里实际上只属于无名小卒而已,可他偏偏又是世纪滨城营销部装饰施工的负责人,所以拉拢他肯定有必要。
何况又在之后听说他是苏雅婧的姐夫,姚美洁感觉更有必要将其拉进自己的队伍当中,指不定在以后阮思思争夺大成集团总经理职位时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些内子,韩懿总算是弄清楚了,活了将近有二十八年,有幸做一回香饽饽,然而还是在他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去年那次莫名其妙的出轨有得一拼,真特么是天大的笑话!
可又醒悟得太迟了,眼下苏雅婧兴许都已经与阮思思签好了合同,肯定笑得合不拢嘴。
韩懿感叹,自己在苏家人眼里不是人,但你们这些货是真的狗啊!
“盛大少爷,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故意延期,又该向雅婧以及阮经理怎么交代呢?”
盛翰宇倒是回答得很坦荡:“我表姐那边你只需按合约办事,顶多赔付点违约金。至于雅婧嘛,讲句不中听的,她对施工方面就是个二愣子,我相信你有办法糊弄过去。”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这是一百万,钱不多,算是我对姐夫哥一点小小的敬意,事成之后,我再重谢。”
真舍得下血本,韩懿想着当时苏远昊要弄死自己的时候,可能都没花到如此一大笔,看来还是活着好,起码比死了值钱。
而盛翰宇一见他犹豫,只能把话讲得露骨一点:“姐夫哥,其实假如我要在工地上使些伎俩,有很多种方法,但这样做肯定会使你更加下不了台,何况我也不是什么阴险狡诈的小人。今天跟你明说,无非也就是看在咱俩是姨夫关系的情面上,而我的目的也只是想要我表姐安分一点而已,老老实实呆在宜滨才是她最好的归宿,你说对吗?”
一听就感觉此话好假,真当韩懿是个傻子。稍微了解一丁点内幕信息之人都明白这家伙过宜滨的动机不纯,打着争夺世纪滨城营销总监的幌子,实际上却是暗地里耍耍阴招。估摸着大成集团老董事长肯定知情,之所以不闻不问,那必然也是想磨炼阮思思的应变能力,或者说,从商有时候就不得不耍些手段,他倒要瞧瞧他的爱孙孙有多威武。
当然,这些都关韩懿屁事,可现今他又非常苦恼,因为已经卷进了他们的漩涡当中。
该如何是好呢?
钱不钱都是小事,主要是帮忙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可不施以援手,这盛翰宇铁定不会善罢甘休。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他若想下手,真有多处可以想到法子。
思来想去,韩懿觉得先使用缓兵之计来拖延拖延:“要不这样吧,盛大少爷。钱我暂时不收,等大功告成后你一次性给,反正才刚开工,我要想办法也得在工程完成一半之后才能实施,到时你表姐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你认为呢?”
“呵~”盛翰宇眼神突变犀利道:“钱现在必须得收!”
韩懿瞄了眼桌面的支票,又看向地面,脑海中猛然涌现出一件非常现实之事,与阮思思相识也就十来天时间,交情方面真值得自己为她与盛翰宇作对?
一百万的预付金,事成后肯定还有一笔不会低于此数的酬劳,为了一个还不怎么待见自己的女人而视金钱如粪土,这说得过去吗?
假如非得给个理由,那便是良心。
然而,她与姚美洁的居心又何在呢?
这是一道难题,考验人品的难题,人家做初一,自己就得做十五,此话说得轻巧。
没辙,过不了心里那道坎,韩懿便起身说道:“请容我回家好好想想吧,这事来得太过突然,我有点乱。”
“姐夫哥,我是想要你帮忙延误一下工期,不是要你来拖延我的,能不能干一句话的事,或者点头摇头左右一个动作就行了。”扭扭捏捏,一点都不像个男人,盛翰宇在内心里亦辱骂了他好几遍。
“虽然话语明了,动作也简单,但请恕我暂时不能答复你,抱歉。”
“需要几天?”
“开工后吧,我会来找你的。”话落,韩懿转身离去。
盛翰宇目送着他跨出办公室门,待其关落后,轻蔑一声道:“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