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3、2、1,happynewyear~”
在一所酒店的大床房里,一位长相娇美,身着单薄的年轻女子正悠然自得地坐立在床上看着跨年晚会。
房间地板上,衣服、袜子、鞋子之类的,天南地北一片狼藉。而她旁边,还沉睡着一名英朗帅气的青年男子。
随着跨年的气氛,韩懿逐渐睁开朦胧的睡眼,忽然发现身边还坐着个女人,吓得简直是怀疑人生,立马从床上弹立起来:“你是谁?”
一丝凉意袭来,不禁又瞄向自己的身体,除了一床被子,啥都不剩,环顾四周,惊愕不已:“咱们——”
女子微微一笑,笑容里参杂不少的鄙夷:“果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仿若意指得了便宜还不认账,韩懿只好拼命回想事情的经过。
酒吧,作乐,搭讪,狂欢……
越往后想,头疼得越是厉害,记忆亦逐渐模糊。唯一能确定的,这姑娘是在酒吧相识,脑海中也浮现与其开房拥吻的画面,可随后便是一片空白。
然,眼下的种种迹象表明,两人已经发生过某些不可描述之事,韩懿异常纳闷,没画面姑且不论,咋就还没感觉呢?这男人都没啥感觉,后面的事是怎样做到的?
“咱俩真的……”
“床上应该还有属于你的遗留物,你自己慢慢找。”随即,女子下床,往洗漱室走去。
头昏脑胀,顿感眼前的一切皆天旋地转,韩懿不禁轻闭双眸,又在想这会不会是喝懵逼了,记忆凌乱,甚至还会丢失。
唉,酗酒误事啊!
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多大用处,如何面对以及弥补才是重中之重。
他穿上衣服,拿出手机,却是正处于关机状态。而开机后短信与微信齐飞,全来自同一个称呼——老婆大人。
油然而生的罪恶感宛若泰山压顶般向他袭来,内心死沉死沉的,这……还能回家吗?
不过他关掉手机来酒吧喝起闷酒之前的记忆很是深刻,无外乎是在家里见到某些令人心碎的镜头方才负气而走,结果又导致这莫名其妙的一夜情。
“哗~”
一声冲马桶的响动之后,女子从洗漱室走出,望见已穿戴整齐的韩懿却是若无其事般继续上床睡觉。
而韩懿突然发现这名女子有些面善,具体在哪见过又始终想不起来,但如今的姑娘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兴许是她与以前的某位前任相像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感觉就这么走真不合适,韩懿询问道。
女子反而侧躺睡姿,背对着他:“不重要,想走你就走吧!”
裤子一穿就不认人,还以为是男人的专属,没想到这女人也学坏了,韩懿都有种谁睡谁还不一定的滋味。可他毕竟是个男人,有些责任逃避不开,当即在兜里的钱夹中抽出一叠红色大钞放在床头柜上,便迈开离去的步伐。
“站着——”
韩懿转头,女子那修长的手指指向床头柜上的钞票:“拿回去。”
“呃……你拿着花吧!”
女子怒目而视,气得差点从床上蹦跶起来:“你这是在羞辱我吗?拿回去,快点!”
不图钱,难道只图快活?韩懿心生忐忑:“那你想要什么?”
女子的脸色突变阴沉,语气充满侵略感:“想要你的人,你能给吗?”
完犊子了,不会是着了人家的道,被讹上了吧?韩懿慌的一逼:“姑娘你到底是谁?我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咱别开这么大的玩笑行吗?”
“哈哈~”女子破口大笑,脸色亦回归正常:“哥们你是不是头一回出来玩啊?咱都是成年人,最重要的当然是开心啦!”
几个意思?她啥都不图,就图生理需求?这城里人真会玩。
不过,韩懿将信将疑道:“你真的是啥也不要?”
“我想要的,你未必给得起。逗你玩呢!你走吧,咱俩都不知道对方的姓名,更不清楚各自的底细,也没有联系方式,今晚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是吗?那……我就真走了。”她老阴晴不定,韩懿是真吃不准,前面那句话貌似饱含深意,后面又一阵洒脱,如何看透女人的确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然而就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韩懿呆若木鸡,惶恐的眼神犹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因为他的爱人苏雅雯正站在门前。
只见她那一双秋水明眸溢满了晶莹泪珠,顺着光洁白皙的脸庞滑下,薄薄的双唇微微颤抖,失望与憎恨的神色自眉宇间流露出来,梨花带雨般的模样我见犹怜。
皇帝不急太监急,他俩相互对立在门口却又不说话,貌似是想把冷空气全放进来,这对于衣着单薄的女子来说无疑在残害她那健康的身体。磨磨唧唧的,看着都烦,于是乎便落落大方地下床走至韩懿的身前,携带蔑视之意道:“你是他女人?哼~三分钟前,你的男人刚穿回裤子,很抱歉,你来晚了!”
苏雅雯并未理睬,而是用尽全身力气举起自己的右手,给了那傻楞着的负心汉一巴掌,恶狠狠地说了句:“这份新年礼物,我永生难忘!”话落,拂袖而去。
顾不上脸部的疼痛,韩懿紧追其离去的步伐,临走前不忘留下一抹责怪的凶意,任那不嫌事大的女子慢慢消化。
待他俩相继离去后,女子泛起一丝邪魅的笑容:“韩懿,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进而在手机上拨打一通未设置姓名备注的陌生电话……
新年第一天,飘着蒙蒙小雨,午夜的街头显得格外冷清,也就时不时传来远处的烟花爆裂声才以衬托出跨年的气氛。
韩懿强行拉住那怒气冲冲的苏雅雯道:“雯雯,你听我解释。”
“解释?”苏雅雯泣极而喜,那双凛冽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是想解释你俩相识的全过程,还是在床上的那些事?”
抓奸在床,任何辩解都是无济于事,韩懿都甚感已是无力回天百口莫辩,只好选用最愚蠢的方法,死抓着她的手,准备纠缠到底。
但已气急败坏的苏雅雯怎可如其所愿,极力挣扎,拗不过便怒吼道:“放手!”
韩懿毅然决然的回答:“不,一旦放开,我将会彻底失去你,打死我也不能放。”
“你认为,我还会原谅你?滚!”
在她的手脱离之际,韩懿心如死灰,这是否印证着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此终结?
不甘心,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怎可轻易放手。一个箭步再次追了上去,可拉拉扯扯好几回都是无动于衷,他亦顿时来了火气:“苏雅雯,难道你没错吗?”
果然见效,苏雅雯驻足挺立,半响后才返头回应,但她的眼神中却充满无尽的悔恨:“对,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跟你来到宜滨市。”
心如刀绞,韩懿亦不管不顾地直言道:“余炜皓是不是来找过你?昨天下午,你俩在家中聊些什么,后来又干了些什么?”
由此,苏雅雯亦是猛然一惊:“你都看到了?”原来他手机一直关机,莫名其妙的失踪是源于此。不是好友许芳在无意中发现他走进那家酒店,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但事实的结果真不如意外更能让人接受。
韩懿冷呵一声,已是完全忘乎所以,正准备将内心的苦楚一诉而尽时,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从其后方飞驰而来。
兴许是雨水模糊了司机的视线或者慌张所致,竟毫无减速意向,反而速度亦越来越快,径直向他冲来。
千钧一发之际,苏雅雯反应迅速,将韩懿推开,可她自己却难逃厄运的突袭,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近一年后。
宜滨市的冬季依然是那么寒冷。早晨,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韩懿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抽着闷烟,黯然伤神。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是一年,真乃时光如梭,光阴似箭。但这一年里,他背负着极大的痛苦与罪责步履蹒跚地走过一天又一天,压根感受不到时间的飞逝,而仅仅只有煎熬。
很快便是苏雅雯的忌日,如此痛贯心膂的日子该怎样面对呢?
“苏雅雯啊苏雅雯,你当时为何要推开我?”
掐灭烟蒂,韩懿下床,无论如何生活还得继续,尤其他能苟活到现在也是苏雅雯拿命换来的,必须得更加珍惜。
驱车来到公司楼下,却发现一辆红色奥迪a8占据了自己的专属车位。
豪车怎么的,豪车就可以没点素质乱停乱放吗?韩懿连忙下车,绕其车头前察看车主是否留有挪车电话。
嗯?
这号码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随着拨打的数字越多,手机通话记录上筛选仅剩一个名字——苏雅婧。
小姨子?
韩懿一惊,她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