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收回视线,淡淡地道:“不想。他和别人拍婚纱照,我没必要去凑热闹。”
谢宴辞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言语。
离开塞纳河之后,我们随便在路边的一家小店解决了晚餐。
y国被称为美食荒漠,我之前一直都不太相信,直到看到菜单上少得可怜的菜品以及吃不习惯的异国口味,我才意识到这边的留子有多难。
相较之下,华国好吃的东西简直不要太多。
吃完晚餐,谢宴辞绅士地送我回了酒店,这才离开了。
他走后,刷了会儿视频就准备睡觉。
然而刚来y国,我时差还没倒过来,始终睡不着觉。
我寻思着出去开几片安眠药,便披上外套出了酒店。
刚到门口,就见外面的大理石台阶上坐着一个人。
男人一身白色西装,背对着我,身子微微佝偻着,静静地坐在那里,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我脚步顿了顿,假装没有看到他,往旁边挪了挪,想从台阶的最边缘下去,尽量避开他的视线。
然而他还是发现了我。
“笙儿”
顾景淮的嗓音有些沙哑,昔日里的桀骜肆意荡然无存,有的只是疲惫。
我脚步未停,快步往前走。
刚走出去没多远,身后男人就拽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拉进了怀里。
我后背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他温热的体温和心跳一起,隔着薄薄的布料透了过来。
我没有挣扎,只是漠然地提醒:“顾少,别忘了你来y国是来拍婚纱照的,不是来私会前妻的。”
顾景淮的身子微微僵了僵,终究是放开了我。
他开口,声音里压抑着什么:“你来y国做什么?是追着我来的吗?”
我淡淡地道:“不是,我有工作在这里而已。”
顾景淮不信:“不可能这么巧。”
今天刚看到他和林晚的时候我也觉得不会这么巧。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巧。
“信不信随你。”说完我就要走,顾景淮却再次拉住我的手腕。
我有些不耐烦,回头看他,“你还想干什么?”
顾景淮一时哑然,良久,才低低地道:“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我呼吸一窒,白天的那种难受再次涌了上来。
我极力忽视心头的情绪,甩开他的手,“想找人陪你就去找林晚,别来烦我。”
顾景淮没有防备,被我刷得往后踉跄了两步,后脑勺重重地撞在路灯上。
他闷哼一声,表情有些痛苦。
我这才想起前几天他为了救我头部受了伤,皱眉询问:“你没事吧?是不是头部的伤裂开了?”
顾景淮低眸看向我,原本痛苦的表情染上了丝丝笑意,“你在担心我?”
我抿了抿唇,否认道:“你想多了。”
顾景淮还想说什么,我提醒他:“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要跟林晚结婚了。以后你最好少来找我。”
顾景淮到嘴边的话瞬间被我堵了回去,沉默地站在那里。
我不再看他,转身就离开了。
我去附近的药店买了两片安眠药,回来时顾景淮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回去了。
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回酒店吃了安眠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起来看了眼邮箱,就看到乔律师已经把修改好的合同发到了我的邮箱。
我起床洗漱,收拾好后就带着助理又去找了威尔逊,把合同签了下来。
威尔逊这边已经答应了会跟我回京城发展,不过他们一整个团队一起出国手续会比较麻烦,可能得花两三个星期的时间。
合同已经签下来了,我也不怕他们跑了,欣然答应。
从威尔逊这里离开之后,我就回了酒店。
鉴于昨天出门没多久就遇到了顾景淮和林晚,今天下午我学乖了,没再出去,而是在酒店看了半天的书,直到晚上谢宴辞来找我陪他去相亲才离开了酒店。
谢宴辞和希文家千金小姐的约会地点选在了一家五星级餐厅。
我们到现场时,希文小姐已经在等着了。
金发碧眼的女人坐在落地窗边,轻法式的长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气质高贵优雅。
看到谢宴辞相亲还带了个女人过来,希文小姐微愣了一下,但还是维持住了基本的社交礼仪。
她站起身,朝谢宴辞伸手,“谢先生,你好。”
谢宴辞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简单地回了一句“你好”,而后忽略她伸出的手,直接坐到椅子上。
以往每次见谢宴辞,他都永远是谦谦君子的形象,这还是我头一回看他对一个人这么冷漠无礼。
看来他是真的很抗拒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
希文小姐被谢宴辞忽略,有些尴尬。
但毕竟是大家世族出来的孩子,见过不少大场面,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脸上重新换上了笑,“谢先生,你身边这位小姐是?”
“黎笙。我朋友。”谢宴辞介绍完,特意帮我拉开了椅子,让我挨着他坐下。
我和谢宴辞坐得很近,希文小姐似乎对我的出现有些不满,但还是礼貌地跟我打了招呼,自己拉开椅子坐下。
没多久,服务员就拿着菜单过来了。
点完菜,希文小姐开始找话题跟谢宴辞聊天。
她似乎对谢宴辞很满意,饭桌上一直都在找话题。
然而谢宴辞总不给她面子,不是三言两语结束话题就是帮我切牛排擦嘴,表现得十分关心我,时不时还对我说些轻浮的话。
一开始希文小姐还能装作看不出谢宴辞和我之间关系的不寻常,最后装不下去了,就恶狠狠地瞪着我。
见状,我多少有些无奈。
男女感情的纠葛中,女性好像总喜欢针对女性,而不去想男人花心的问题。
一顿饭吃完,希文的脸色已经彻底不好了。
但她还是对谢宴辞不死心,做出了最后的邀请:“谢先生,我在市中心租了一套公寓,一个人住。
“您要过来参观一下吗?”
她说这话时刻意掐着嗓音,眼波流转,释放着独属于成年人间的信号。
谢宴辞眉眼含笑,揽过我的肩膀,道:“好啊,如果你不介意三个人一起的话。”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希文小姐再也控制不住表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