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没骑过马,来马场也是第一次。
换好马服,工作人员便领着我们去挑马。
我不懂马,江少虞就替我挑了一匹温顺的,把缰绳交给我,像鼓励雏鹰飞翔的妈妈一般开口:“来,别怕,你帮它顺顺毛。”
看着那比我人还高的马匹,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打鼓。
在江少虞和宋宁的鼓励下,我才迈出第一步,牵着马儿的缰绳,给它顺了顺毛。
我刚摸了它几下,马儿就享受似地打了个响鼻。
我吓了一跳,接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脚下绊到凸起,我控制不住地往后倒去,直接摔进了江少虞怀里。
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我以为笙儿胆子这么大,应该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竟然会被马儿的响鼻吓到。”
我后背紧贴在他胸口,他笑时,我能隐约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温热而有力。
“刚才是没有防备而已。”我脸有些发烫,不知是因为自己被马儿吓到了羞窘,还是因为此时被江少虞抱在怀里的心动。
我和他现在的姿势太过亲昵,我正要从他怀里出来,忽然就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从不远处传来。
我抬头看去,便见顾景淮穿着一身干练英气的骑马服站在那里。
黑衬衫白马甲,有种欧洲中世纪贵族的压迫感,气场凛然,一双漆黑的冷眸直直看着这边,周身散发森然的冷意。
而他身后,林晚也注意到了我,原本伪装得温婉可人的表情瞬间扭曲,在意识到顾景淮在看我之后,她的表情就更是狰狞了。
我对两人来这里约会的事没什么兴趣,看了几秒就平静地收回了视线,从江少虞怀里出来,对其他几人说:“你们也先挑马吧。”
几人点头,各自挑选了心仪的马匹。
现场显然只有我一个人没有骑过马,宋宁和林枫挑选好马匹进场之后,立刻就挥鞭骑马跑了出去。
两人做什么都喜欢比,骑马也都想争个第一,彼此都干劲儿十足,没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两人都已经跑没影儿了,我却连上马都不会,还在马边苦苦挣扎。
江少虞见我半天上不去马儿,一时失笑,从马上翻身下来,英姿飒爽地走到我面前,“需要我教你吗?”
我点头,江少虞当即就开始给我示范讲解要领。
在他教了两遍之后,我感觉自己应该是会了,踩着马鞍想上去,结果力气不够,还是没能上得去。
江少虞伸手扶住我的腰,问:“要我抱你上去吗?”
有人能帮我是好事,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然而在他手上发力之前,我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我们这边靠近。
我转头看去,还未看清骑马的人是谁,对方就弯身过来,一手握缰绳,一手勾住我的腰,直接把我掳到了马上。
身体忽然腾空又被横放在马上,我吓得尖叫一声,抬头去看顾景淮,“顾景淮,你疯了!你知道这样多危险吗!?”
顾景淮阴沉着一张脸没说话,只是扬鞭让马儿跑得更快了。
我整个人朝下趴在马上,马背顶着胃,颠簸中,我感觉早上吃的东西都要吐出来了,整个人难受得不行,心里把顾景淮这狗东西骂了千遍万遍。
这座马场是建在坡上草原上面的,场地很大,附近几座山头全都是马场的领地范围。
马儿跑出去很远,直到翻过了一个草原山头,才缓缓停了下来。
停下之后,我忍不住干呕几声,挣扎着要从马上下来。
然而还没动作,顾景淮就抱着我的腰和腿,直接将我翻坐在马上。
突然的腾空感让我心头又是一慌,平整地坐到马上后,我下意识地抱紧了顾景淮,心脏还在狂跳。
我下意识的依赖让顾景淮原本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些许,“刚才不是跟江少虞那么亲近?我还当你有多喜欢他,结果才几分钟就对我投怀送抱的。”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要不是你吓我,你以为我想抱你?像你这种渣男,我碰一下都怕得艾滋!”
顾景淮缓和的神色瞬间又冷了下去,“怎么,刚才没被颠够,还想我把你弄回原来的姿势带着你在马场跑几圈?”
闻言,我瞬间闭麦了。
见我不说话了,顾景淮冷哼一声,夹了一下马肚,让马儿继续往前走。
我连忙拉住缰绳,道:“你想去哪儿?先放我下来。”
“好啊。”顾景淮这次异常好说话,重新停下,“下去吧。”
我正要下马,但看附近荒郊野岭的一个人都没有,忽然又犹豫了。
换骑马服的时候我手机直接放在更衣室里了,现身手上没有任何通信设备,又不知道顾景淮这是带我跑哪儿来了,万一顾景淮真的把我扔在这里,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回马场去。
见我不动,顾景淮挑眉:“不是要下去?怎么又不动了?”
他语气从容不迫,像是拿定了我没胆子在这里下去。
我不想向他低头,便直接从马上翻身下来,头也不回地往来的方向走。
其实刚才我面朝下被马儿驮着往前走,没有看到周围的路,根本就不知道回去的路往哪儿走。
但要让我向顾景淮低头,那是绝不可能的。
这座马场虽然大,但只要直线往前走,走几个小时,我就不信走不到有人的地方。
我下马后,顾景淮没有停留,直接驾马离开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暗暗咬了咬牙,倔强地往前走。
我今天穿的是骑马的靴子,并不适合走路。
走了约莫半小时,我就感觉脚底和脚背上都磨出了水泡。
我全当感受不到脚上的痛,继续往前走。
在横跨一条小溪时,我脚踩到一颗光滑的石头,脚下一滑,就这么狼狈地摔了下去。
这次没人在背后接着我,我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摔得浑身都疼。
更重要的是,我感觉我的脚好像扭了。
我一瘸一拐地回到岸上坐下,脱了鞋,果然看到脚踝处肿起了一个包。
我咬了咬牙,又重新把鞋穿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然而刚走了没几分钟,身后就有人拉住我的手。
不等我反应,对方就已经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紧接着,顾景淮阴沉的声音就自头顶响起:“脾气倔得跟头驴似的,走路都能摔了,蠢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