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住的居民楼已经很老旧了，没有电梯，我们只能爬楼上去。
居民楼的楼道黑暗狭窄，声控灯也有几层是坏的。
加上住这里的人似乎都是在楼道里做菜的，楼梯间的地面上也覆盖着一层油污。
顾景淮有洁癖，刚进门眉峰就蹙了起来。
我斜了他一眼，道：“不想进来就出去，没人逼你，反正你跟来也没什么用。”
顾景淮没说话，跟着我一起往里走。
附近住的人鱼龙混杂的，上到二楼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醉汉靠在门边，伸手解开裤子，不知想做什么。
我只看了一眼，眼睛就被顾景淮捂住了。
下一秒，淅淅沥沥的水声混合着一股尿骚味传了过来，我顿时明白了刚才那个醉酒的男人在做什么，忍不住干呕。
那男人听到动静，似乎扭头看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我想起新闻上那些半夜被绑架沉尸湖底的女孩儿，莫名有些紧张，抓紧了顾景淮的手。
顾景淮没有推开我，而是就这么捂着我的眼睛带我走到了上一楼，才凉凉地道：“这会儿怎么不嫌我多余了？”
我一噎，没有说话。
王妈家住在六楼，到了出租屋门口，我拿出钥匙开门。
刚打开门，一个平底锅就朝我砸了过来。
我心头一惊，身后的顾景淮反应过来，抓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扯到身后，抬手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混乱间，我注意到攻击我们的人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孩儿。
一击落空，她显然有些慌乱，还想继续动手，顾景淮直接夺过她手里的平底锅扔到了地上。
女孩儿见大势已去，转头就往屋里跑。
我叫住她：“你是王佳莹吗？我是你妈妈叫来看你的。”
闻言，屋内女孩儿停下脚步，回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们，“你们不是坏人？”
少女说话的神态和语气都有些幼态，我瞬间意识到她可能智力有些不正常。
难怪王妈会担心她一个人在家弄不了吃的。
我尽量露出温和的笑，说：“我们不是坏人。我是王妈的朋友。她这些天出了点事，拜托我过来看一下你。”
闻言，女孩儿周身的防备稍稍卸下了些。
我进门，视线在房间里环视一圈。
这套房是一室一厅的布局，客厅目测只有不到十平，没有卫生间做饭的厨具也全都是放在客厅的。
垃圾桶里有许多泡面的包装袋，看着这段时间她都是吃这些过来的。
我问：“你今晚吃饭了吗？”
王佳莹摇摇头，“没、没有，泡面、泡面吃完了。”
我继续问：“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王佳莹掰着手指数了数，“三天了。”
“那姐姐带你出去吃东西好不好啊？”
王佳莹防备地看着我，没说话。
为了消除她的戒备心，我给警局那边打了电话，让王妈接通了，然后把手机递给王佳莹。
王佳莹接过手机，听到里面传来妈妈的声音，顿时就红了眼眶。
王妈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挂断电话之后王佳莹对我已经没有了戒备，“少夫人，手机，给你。”
我揉了揉她的头，笑道：“你叫我姐姐就好。”
“好的，少夫人。”
我：“”
纠正不了她的称呼，我也就不纠结了，拿出手机点了外卖。
王佳莹三天没有吃东西，人已经很虚弱了。
外卖到了之后，她没有立刻开吃，而是先把东西推到了我面前。
“少夫人，你、你先吃。”
少女一双眼眸干净澄澈，十分乖巧纯净。
我心头一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我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王佳莹点点头，这才开始吃东西。
她吃得很急，可以看出是真的饿坏了。
我问她：“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会被拘留吗？”
她摇摇头，显然也不知道。
我没再问，而是和顾景淮又去附近的商店买了些水果蔬菜和速食食品，备足王佳莹接下来几天的口粮。
做完这些，我们便准备离开了。
王佳莹一个人在家住了一个多星期，难得有人跟她说话，她似乎很舍不得我们，一直送我们到了楼下，依依不舍地看着我们。
看小姑娘这么可怜巴巴的，我动了恻隐之心，给王妈打了个电话，准备把人带去我那边住几天，等王妈出来再把孩子送回来。
反正我的公寓还有两间空房，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人了。
王妈不想麻烦我，在我的再三劝说下，才终于答应了我。
我把王佳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开门后她没有直接进去，垂在身侧的手局促地在衣服上搓了搓，说：“我脏会弄脏”
她应该是担心会弄脏这套公寓。
我找出拖鞋给她换上，安抚道：“没事的，进去吧。”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见我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鼓起勇气进了门。
见她如此，我心里不免酸涩。
我以前都不知道，王妈原来一个人带着女儿过得这么难。
我和王佳莹进门后，顾景淮也想跟着进门，我直接把他堵在门口。
“顾少，今晚的事谢谢你，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顾景淮脸色有些冷，“我今晚帮了你这么多，你就这么对我？”
“不然呢？难道还要留你睡一晚？”
“这不是应该的？”
我：“”
“厚颜无耻。”
不等我再说什么，顾景淮已经推开我走进了客厅。
我在力量上向来比不过他，没本事把他直接从家里扔出去，便也只能由着他了。
王佳莹一个人在家，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
我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她，带着她进了浴室，告诉她花洒要怎么用。
王佳莹以前似乎都是用盆子接水洗澡的，我跟她解释了许久，她依旧不太会用，我只能关上门，亲自帮她洗。
门一关上，原本安静平和的小姑娘忽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眼睛一直往门那边瞟，似乎想跑出去。
我柔声安抚她：“别怕，姐姐只是帮你洗澡。”
说完，我便伸手去解她的衣服。
在我碰到她的一瞬间，王佳莹浑身微微颤抖起来，一双杏眸里满是惊恐，死命地咬着唇。
我察觉出她的情绪有些不对，解开她衬衣的纽扣，看到她胸口遍布的烟蒂烫伤之后，我瞳孔猛然一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