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基本都在医院照顾顾景淮。
中途江少虞找我约过饭,周易安催我去上散打课,宋宁约我去逛街,几乎每次我都没能去成。
至于原因,自然是因为顾景淮又发疯了。
他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出不去,就要拉着我跟他一起吃坐牢一样的苦。
我在窄小冰冷的躺椅上睡了半个月,感觉腰都硬了,浑身不舒服。
终于熬到他出院,顾家的人过来接他,我没等着顾老爷子他们,就独自先回了老宅,跳上宽大的床睡了一个好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三点,我顺便看了眼日历,发现距离黎明的生日还有一个多月。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跟顾景淮这个龟毛又小气的男人离婚了,但我没法儿让时间加速前进,也只能等了。
睡了半天,我肚子有些饿了,便起床下楼找吃的。
顾景淮住院这段时间虽然也有在医院处理工作,但毕竟是生病了,效率不高,还是堆积了不少工作。
今天他基本一天都在书房里闷着,就连吃晚餐的时候都在书房里没出来。
这半个月我和他天天待在一起,可以说是两看两相厌。
今天难得一整天看不到他,我心情都好了不少。
晚上十点,我本以为顾景淮会直接睡在书房,谁知他还是回了卧室。
顾景淮的伤本来也不算特别严重,住了半个多月的院,基本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能做剧烈运动。
他自己进浴室洗了澡出来,将吹风机扔给我,“帮我吹。”
我躺在床上,直接把吹风机又扔回去给他,“自己没手?”
还没重生的时候我倒是经常像个丫鬟一样尽心尽力伺候他,帮他熨衣服吹头发,听话得不得了。
现在谁爱伺候他谁来伺候,反正我是不伺候了。
在医院这半个月我都快被他折磨死了,都现在他都痊愈了,谁还管他。
顾景淮阴恻恻地看了我一会儿,没有选择跟我争辩,而是自己走到一旁吹头发。
吹完他上了床,我自动往边上挪了挪,和他保持最远距离。
顾景淮沉声道:“躲什么?我还没饥不择食到对你下手的地步。”
我哂笑道:“之前不知道是谁把我压在车上想强吻来着。
“你的心已经死了,你的嘴巴没死。你还会强吻别人,可怕得很!”
顾景淮:“”
“少看那些琼瑶剧,别成天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我没搭理他,拉过自己那床被子就准备睡了。
刚躺下,顾景淮就再次开口:“下周谢家小少爷婚礼,爷爷让你和我一起参加。你这两天去挑件礼物,钱就从我之前给你的那张卡上扣。”
听到“谢家”两个字,我莫名想起了谢宴辞。
上次顾景淮把我一个人扔在谢家庄园,还是他帮了我,我才能那么顺利地回了家。
这么久过去了,我都没好好感谢过人家。
“你说的谢家,是谢宴辞他们家吗?”
顾景淮冷笑一声,语气讥讽:“谢家那么多人,你就记住一个谢宴辞。上次扑人家怀里一次,就念念不忘到现在?”
狗男人一跟我说话就夹枪带棒的,我懒得再跟他说话了,闭上眼睡觉。
一夜无梦,第二天,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我闭着眼摸索手机,没看来电显示就直接接通了,“喂?”
“黎小姐,你还在睡吗?抱歉打扰你了。”
听到林晚的声音,我原本惺忪的睡眼一下子就瞪圆了,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顾景淮睡的位置,却发现床上已经空了。
他应该是上班去了。
我有些可惜顾景淮没听到林晚的声音,不然或许会感受到某种命运的召唤,对她的声音上瘾从而去见她也说不一定。
又想到林晚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我这么想就是在想着赶紧拆散两人,不由又觉得有些罪过。
我感觉我现在都快纠结成麻花了。
明明很想赶紧和顾景淮离婚,却因为林晚和裴青的感情无法插手促使顾景淮和林晚早点见面。
有时候道德感太强了真不是什么好事。
我转回头,打了个哈欠问:“刚醒,有事吗?”
电话里林晚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像只小白兔:“是这样的,黎小姐,我们项目初期的架构基本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需要找三方投资方进行一次汇报。
“江氏和顾氏的代表我们都已经联系好了,时间就定在今天下午,你看你要不要过来?”
我今天暂时没什么事,加上也想看看我的摇钱树开发到哪个阶段了,便答应了下来。
中午吃完饭,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直接开车去了《忘川》的工作室。
上次签合同,顾氏和江氏都只派了秘书作为代表过来,我以为今天两家应该也是这样,没成想却在大楼负一楼的停车场看到了江少虞。
他也刚停好车,注意到我,一双桃花眼立刻就弯了弯,眉眼间盛满笑意朝我走来。
“黎小姐,好久不见。”
自从上次宋宁请吃饭那晚后,我和他确实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好久不见。”我抬头和他对视,“《忘川》的项目对江氏来说应该不算大,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你最近一直躲着我,我找不到你人,就只能来这里了。”
“我躲着你?我怎么自己不知道?”
江少虞挑眉,“你不是把我的手机和微信都拉黑了吗?”
这事儿我还真没干过。
总不能是我梦游的时候干的吧?
我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江少虞的电话和微信确实都被拉进了黑名单。
“我没把你拉过黑名单,不知道怎么回事”
话说一半,我忽然想起顾景淮住院期间江少虞曾经约我出去吃饭,当时顾景淮不准我去,那晚之后江少虞就再也没联系过我。
之前我还以为江少虞是因为这件事生气了才没再联系我,如今看来应该是顾景淮那狗东西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对我的手机动了手脚。
江少虞也猜到了什么,“顾景淮干的?”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
江少虞嗤笑道:“顾景淮现在的手段真是越来越下作了。”
对他这话,我深表赞同。
我把江少虞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道:“我们先上楼吧。”
江少虞点头,跟着我一起进了电梯。
裴青在工作室门口等着我们,看到江少虞也来了,他有些受宠若惊,“江少,怎么你也亲自过来了?”
我一开始以为他说这个“也”是因为我来了,进到办公室瞧见里头坐着的顾景淮后,我才知道裴青说“也”是因为顾景淮在我们之前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