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好像有点难过,又有些说不出来的不甘。
我该如何我安慰她呢?
思考了片刻后,“其实……你可以不用这样想。”
“我相信,如果你遇到跟我一样的情况。”
“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
满穗愣神了片刻,“也是……”
“所以……”我还想说些什么,就被满穗笑着打断了。
“嗯,不用说了,我知道的。”
一句话了,满穗解开了金疮药的封口,那股独特的药味顿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说不上是好闻还是难闻。
满穗将药均匀地涂抹在我的背上,然后用自己的小手轻缓地揉散开来。
不得不说,她的手好像跟正常人的不太一样。
她的手太凉了,就好像冰块一样。
因为听过随行的大夫说过,体虚之人,手脚冰冷,这样一想,满穗的脚好像也确实是没有多少温度。
“你手的温度好像比常人低很多。”我假装随意地开口问道。
“嗯,身子不好的人大多如此。”满穗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兴许是怕弄疼我,她的动作一直不敢太大。
“这样……会难受吗?”
“睡觉的时候有一点吧,被子捂不热,不过我也习惯了。”
“……”
“唉。”沉默了片刻,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无奈地叹出一口气。
满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帮我上着药。
“这样……再包扎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
“良爷帮我把桌上的绷带递过来一下吧。”
说起绷带……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第一次遇见小崽子的时候,她也是全身上下都缠满了绷带,最明显的莫过于额头上的那一圈子。
我一直都不太明白那些绷带的作用,总不能是装饰品吧?
我将绷带递给了她,顺便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话说回来,你小时候为什么身上总是缠着绷带?”
“啊?”满穗顿了顿,好像有些惊讶我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嗯……那时候衣服有些开口,为了防止走光,我就用绷带把袖子口,还有腰跟胸口的位置都绑起来了。”
“其实你那时候没多少肉可以看……”我扯了扯嘴角,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满穗听了之后,正在缠绷带的手的顿了一下,随后像是在报复似地突然用力点了下我的伤口。
“嘶。”我吃痛,于是便转过头去看她。
满穗也正看着,抿着嘴唇,整个人好像都有些气鼓鼓的。
说起来,这个表情我倒是从来没有见过……
还怪好看的。
“……”
“转过去,还没包扎完。”满穗皱了下眉头。
“哦,好。”我听话地将头转了回去。
“不过……为什么你的额头还有小腿上也要缠着绷带?”
似乎因为我刚刚的那句话惹得满穗有些许的生气,她好像已经不太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的奇怪癖好,行了吧?”她赌气似地说道,那语气就差直接告诉我说,我现在不想跟你讲话。
又过了一会,满穗终于在我的肩膀上绷带的接口处打了个结,“好了,可以叫秧进来了。”
而还没有等我叫,秧便推门跑了进来,手上还提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看着有些吃力。
估摸着是贴着门在偷听,总之我是不相信她会那么刚好。
秧一进门便跑到了满穗的身边蹭了蹭,然后将自己手上的袋子放在了满穗的身上。
肉眼可见的,满穗的被子被压下去了一截。
满穗眼睛笑眯眯地看向了秧,语气中带有些许的好奇,“什么东西,这么沉?”
随后便把袋子的上方的绳子解开来。
“银两……竟然这么多?”满穗的嘴巴微微张开,看向了秧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
“嗯嗯嗯!”秧邀功似的,又蹭了下满穗的手,“我找陌叔要了二十两银子,其实本来可以要更多的。”
“但是陌叔告诉我,再多就不方便携带了,可以等我们到了徐州,找爹爹要徐州钱庄的票据,会方便很多。”
“对了,陌叔还说,不要胳膊肘老往外拐,什么意思?”
“额……”满穗扯了扯嘴角,还是解释道:“这个意思可能是,不要偏向外人?”
“哦……”秧歪着头思考了一会,“那没事了,穗姐姐不是外人。”
“嗯……”满穗沉默了一会,掂量了一下钱的重量,看向了我,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良爷?”
满穗没有把话说完,但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想把决定权交给我,到底是否要接受这份“意外之财”呢?
思考了片刻之后,我摇了摇头,身上的钱,在卖完福王府的珠宝后还尚且够用,况且我也不想让秧跟我们的关系掺杂了太多的利益成分。
满穗朝我点了点,示意自己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先是摸了摸秧的小脑袋,表情有些宠溺,随后才开口说道:“秧,拿回去吧,我们帮你,其实并不是为了钱,或者是因为你的身份之类的。”
“其实你陪我们这几天,我都挺开心的,这样就够了。”
秧把头摇得飞快,“可是……”
“我也并不是因为这个才送穗姐姐和良爷钱的。”
“谁对我真的好,谁是虚情假意的,其实我是分得清楚的。”
“穗姐姐和良爷待我不薄,我理应也该回馈穗姐姐还有良爷。”
“我知道穗姐姐还有良爷其实自己钱也不多,但是每次买东西都有我的份。”
“这些天来,我花的也一直都是穗姐姐还有良爷的钱,所以我有些过意不去……”
满穗好像还想继续拒绝,我在秧的背后轻轻摇了摇头,毕竟秧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明白了她的心意。
满穗眼神复杂地看了秧一眼,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就……谢谢秧啦。”
不过有一说一,秧的家里是真有钱啊,二十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普通农民种上一整年的地,家里的存款也是拿不出这个数目的。
“天色不早了,良爷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点了点头,看着秧又窜到了满穗的床上,我又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才离开,“小心不要动到你穗姐姐的脚。”
“好嘞良爷。”
闻言,我这才走出门将门把手带上。
躺着满穗隔壁的房间,小城镇的人休息的也都比较早,一会天一黑,街上便没了动静,连带着我所处的房间也是静悄悄的。
不过……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估计是秧又在蹭满穗吧。
之前我一直都是平躺着睡的,但是今天背上的疼痛迫使着我改成了侧躺。
在沉重的睡意包裹下,我的眼皮逐渐变沉,一股无法抵抗的困意将我紧紧的环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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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明知道答案是错的,还要继续填写吗?
“写上去了那就别去后悔,写上去是错,不写也是错,犹豫也是错,世上哪来的正确选择。”
“要让选择变得正确。&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