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凌司夜毫不犹豫,冲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陆安然的面前。
“安然,没事了,不用怕有我在。”
陆安然后知后觉,眼眸尽是恐慌之色,嘴唇颤抖。
“司夜……”
凌司夜心揪的生疼,俯身拦腰将人抱到沙发,拥入怀里温柔安抚。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
“我不知道,慕初尧怎么突然跑来这里。”
陆安然呆呆的,脑子依旧空白,只是本能地回答。
罢了!
许是受惊,就算问了,她估摸也说不出什么。
凌司夜眉头紧蹙,深深地看了陆安然一会,长长喟然,继而话音一转。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里的孩子呢?”
凌司夜连问一串问题,眉头拧得夹死蚊子。
陆安然摇头,呐呐地应,“我没事。”
慕初尧大喊大叫,她尽管怕,但也没有让孩子受影响。
她知道,没有钥匙,慕初尧无法破门而入。
之所以怕,是因为她知道,慕初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也就是说,今后就无法外出采购商品,也无法去产检。
“傻瓜,都这个时候,在我面前还逞强吗?”
凌司夜责备语气中带有几分宠溺,脸色不明。
陆安然心里涌起委屈,嘴角稍稍压下弧度,滴溜溜的大眼睛闪了闪。
“没有逞强,我和孩子都很好,只是没想到,慕初尧会找到这里……”
还没等凌司夜开口,陆安然又自顾自地道:“我没有告诉慕初尧地址。”
凌司夜深吸一口气,稳住心底的薄怒,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
陆安然黛眉一蹙,满脸疑惑,“什么?”
“离婚的时候,我给你三处住宅,那里的环境比这里好百倍。”
说着,他顿了一下,看着陆安然的眼睛,接着刚才的话,“那里安保齐全,你搬过去,慕初尧不可能骚扰你,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有些激动,音调不自觉拔高几度。
“这里治安挺好,今天只是意外,而且,邻居和房东都很和善。”陆安然垂首,小声地辩白。
没错!
这儿的确旧点,离市区远点,但交通方便,设施也一应俱全。
当初就是看中这里安静。
原来,凌司夜这般嫌弃自己的房子。
老实说,陆安然有点不开心。
见陆安然一点防范安全意识都没有,凌司夜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蹭的一下子又急速升起。
今天若不是自己及时出现,慕初尧那个疯子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
此刻,这女人还有心思跟他抬杠,凌司夜简直气歪鼻子。
“治安好的话,刚在外头大吵大闹的慕初尧,算怎么回事?”
凌司夜愤愤然地说,恨不得撬开陆安然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什么?
慕初尧都追上门来,如果安全,那就见鬼!
或者,她不是缺一根筋,而是,内心还是希望见到慕初尧?
念到此,凌司夜的脸愈发沉了底。
过半晌,他冷着脸凝视陆安然,开口带有毋庸置疑。
“算了,你还是收拾东西,跟我回去!”
“回哪里?”陆安然茫然地问。
“当然搬回别墅,不然,你想继续被别人骚扰吗?”凌司夜气得都快七窍生烟。
慕初尧没有达到目的,肯定贼心不死。
而且,他还需要打理公司,不可能24小时陪着陆安然。
就算他愿意24小时陪着,恐怕,她也不会接受。
因此,两全其美的办法就是陆安然搬走。
只要她搬回去,慕初尧绝不敢骚扰。
就算来了,也会让保安狠狠教训他一顿。
这样不仅阻止陆安然和慕初尧旧情复燃,又可以照顾陆安然,免得上班时总记挂着她。
担心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照顾好自己,会不会出意外……
凌司夜想得快疯,如果陆安然搬回来,之前的问题就迎刃而解。
甚至可以说,凌司夜非常感激慕初尧。
如果不是这一出,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让陆安然搬回来。
许久之后,陆安然咬着嘴唇,坚定地吐出一句。
“抱歉,我不能和你回去。”
没有忘记,自己早和这个男人离婚。
更没有忘记,她就是因为那个家太沉重才搬出来。
这里虽然简陋,比不上大别墅,但陆安然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一个人自由自在,情绪不再被凌司夜影响,又怎么愿意回去找罪受?
“慕初尧已经找上门,你不怕还有下次吗?为什么这么固执?”
凌司夜眼眸眯起,声音大的都快掀翻屋顶,脸色无比冰冷。
“我们离婚了,什么关系都没有,所以,我不能麻烦你。”
陆安然被他吼得瑟缩,不安搅动手指,整个人背部绷得直直。
凌司夜怒极反笑,语调冷冷,“谁告诉你,我们离婚了?”
什么?
他们不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吗?
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陆安然迟迟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来,惊愕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舌头都打结。
“你……你……什么意思?”
凌司夜扫他一眼,旋即拿出烟盒,抖出一根咬在嘴角,慢条斯理解释:
“正式离婚,需要两人去民政局办理,就像我们当初领证那样,你那天签的只是离婚协议书,更何况,现在离婚还有一个月冷静期,哪有这么容易。”
“这……这怎么可能?”
陆安然听完,刹那间五雷轰顶,脑子里嗡嗡直响,不自觉提高音量。
“我以为你会全部搞定,我只需签协议书就好,既然这样,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安然震惊得眼睛都要掉下来,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居然没有离婚?
既然没离婚,凌司夜为什么付赡养费?
凌司夜没有回答陆安然的问题,眼角掠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催促着。
“收拾东西,马上跟我走。”
“但是……”陆安然面有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思索半天,突然灵光一闪,试图用商量口吻问:
“我可不可以,搬去你给我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