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凌司夜怒吼一声，声音大得掀翻屋顶，就连护士都忍不住敲门询问。
“凌先生，请问发生什么事？”
护士站在门口，悄悄打量屋里的人，小心翼翼地问。
男人脸色阴沉可怕，护士压根不敢进去，只好缩在门口。
“没事，你给我滚！”凌司夜瞥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说。
见此，护士吓得忙退出去，并顺手关上门。
护士走后，凌司夜拽起陆安然的手腕，咬牙一字一句。
“就算你怀了我的孩子，你也依然爱慕初尧，是不是？！”
陆安然语遏。
这个问题，她突然噎住，不知如何回答。
当下，已然分不清对慕初尧，究竟是什么感觉？
只知道，对慕初尧有愧疚，有怜惜，有不忍，各种情绪难以分辨。
她到底，还爱不爱慕初尧呢？
陆安然沉思，黛眉深深拧起来。
她的沉默，在凌司夜眼里只当默认。
“为什么不说话？！”
凌司夜浑身低气压，面色阴郁，仿佛下一秒将人生吞活剥。
老实说，陆安然有些害怕，脸色苍白如纸，吞吞吐吐说：“我只是想知道初尧在哪里。”
“初尧，叫的可真亲热！”
凌司夜笑了，但笑意却不达眼底，仿佛冻僵人。
“陆安然，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连肚里的孩子都不闻不问？”
“不是”
陆安然下意识否认，男人狰狞的模样，令她害怕，说话都结巴起来。
“不是？”
凌司夜咆哮，一张俊脸沉的滴出血来，“既然不是，为什么每回都连名带姓叫我，而慕初尧，却叫的这么亲热，这是为什么，嗯？”
他非常介意陆安然称呼自己和慕初尧的区别。
只要一想到，这女人用温柔软糯的声音和慕初尧聊天，凌司夜就怒火中烧。
岂有此理，此刻，他恨不得杀了慕初尧。
“我”陆安然咬着唇，喉咙发紧。
她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在意自己对他的称呼。
既然在意，之前为什么不说呢？
半晌后，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你干嘛发脾气？”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凌司夜冷笑，音量不自觉提高几分贝，“陆安然，你到现在还没有认清自己身份吗？你是我凌司夜的太太，慕初尧除了是你同学，他什么都不是，
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叫我爸爸，能和你上床的人也只有我。可你呢，亲密叫其他男人，对自己的老公，却是连名带姓，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声音之大，差点穿破陆安然耳膜。
陆安然颤颤巍巍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沉思好半晌，幽幽吐出一句。
“对不起，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以后会改。”
“改？”
凌司夜并没有因为她的道歉而高兴，脸色比方才还冷几分，“陆安然，你真有本事，连这种事，都要我提醒。”
说完，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受伤表情。
然而，这抹表情陆安然尽收眼底，浑身一震，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捶一下。
情不自禁伸手，欲抚摸凌司夜的脸颊，但被他嫌弃躲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叫习惯。”
凌司夜没有回应，往后退两步，表情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漠。
似乎，刚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见他这般异样，陆安然搅动手指，不知如何是好。
凌司夜居高临下望着她，良久，冷悠悠地说：“我会让你见慕初尧。”
男人表情没有一丝情绪，无比平静，陆安然听着，没来由一阵发寒。
这一刻，陆安然突然不想见慕初尧。
她只想，凌司夜恢复正常。
“司夜”陆安然颤着声音，想拉凌司夜的手，但还是被他避开。
“你可以去见慕初尧。”
凌司夜凝视着陆安然，面无表情，前所未有冷静，“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男人面如死灰，陆安然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手攥一把，隐隐作痛。
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明明怕凌司夜，为什么看到他流露出受伤的表情，她难受的要死？
这种感觉，和慕初尧谈恋爱时，也未曾有过。
见她不出声，凌司夜继续说，“只要你肯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会生下孩子，那么，我就答应你去见他。”
陆安然脸色发白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心中堵着一团棉花，喉咙一点音调都发不出来。
这一刹那，她知道，自己和凌司夜之间，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现在，又因为自己又闹僵。
“嗯。”陆安然点头，声音哑的好像被火烧一样。
凌司夜脸色微变，沉声道：“你都不需要考虑吗？”
慕初尧于她来说，就这么重要？
该死的！
凌司夜双拳慢慢捏起，骨节用力到泛白。
“很好！”
男人点点头，神色不明，嘴角甚至露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了，过两天吧，等确认你肚里孩子没事后，我会安排你们见面。”
“司夜”
陆安然看着他，鼻子一酸，眼眶渐渐发红，心中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苦涩。
不知道这莫名情绪从何而来，她只知道，凌司夜这样，她好难受。
凌司夜轻吐一口气，嘴角扬起一个弧度，声音淡淡，“你先好好休息吧。”
说完，转身欲出去，下一秒，就被陆安然抓住他的手，“司夜”
“放心吧，我只是去外面抽根烟，等何妈来了我再走。”
话毕，他抽出自己的手，毫不留恋转身就出去。
陆安然眼含泪水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心里发堵得慌。
此时，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人。
周遭空气越来越稀薄，陆安然瘦削的身子蜷缩在床上。
从来不知道，凌司夜的一举一动已经牵动她的情绪。
没多久，凌司夜抽烟回来，看到陆安然缩成一团，身子发颤，眼眶盈满泪水。
他神情一顿，眸底闪过一抹怜惜，但很快就被掩藏掉。
“你想马上见慕初尧？”
凌司夜望着床上的女人，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