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忧大喜,她来不及检查自己伤势,连忙起身牵着飒露紫走向青骓嘶鸣传来的位置。
不肖半刻,一人一马就来到旧城内一处还算完整的民房前。
青骓被拴在房前石墩子上,见到飒露紫的身影,前蹄顿地,兴奋不已。
飒露紫也抬步过去,与青骓马儿头颈相交,相互摩擦取暖。
林无忧快步走入屋内,巡了一圈,却未寻到李郢承的身影。
她略一思量,便在屋内寻找是否还有什么机关暗室。
果然,一阵摸索试探后,屋内地板缓缓裂出一条缝,露出向下阶梯。
林无忧点燃一盏煤油灯,解下披肩,用身上狐裘挡住地板关合的缝隙,谨慎的向地库内走去。
阶梯是有十阶,地库内伸手不见五指,林无忧不敢妄动。
她靠着墙壁摸索,一步一步探路。
忽然,煤油灯被风带乱,接着一个身影闪过,在她身后将她钳住,一时间动弹不得。
“谁?!”
身后的声音低沉沙哑,还带着一股泥土混着血腥的味道。
林无忧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却是大喜,她顾不得手上身上的疼痛,对身后的人道:
“二郎,我是无忧!”
身上力道骤然一松,身后的人反手将她抱入怀里,紧紧的嵌入身体里一般,同样动弹不得。
“二郎……”
林无忧喜极而泣,道:“我终于寻见你了……”
李郢承感受着身前之人的温度,他贪婪的吮吸着朝思暮想的味道。
“忧儿,怎么是你?”
林无忧哽咽着道:“你带兵失踪,你的军师修书密报送入京都给我……我本想着先来寻你,可是李冗老将军那边又说病危,需要我回晋阳郡一趟……
我想了想,京都至晋阳郡只要一日,待我替你向老将军尽孝,再来东北寻你,生死一处……”
“军师密信?”
李郢承声音沙哑虚弱,他借着煤油灯微弱的灯光,看着林无忧道:
“忧儿,我的军中,从无军师一职……李家上下,军师只在父王身边。”
林无忧不解,她抬头看着李郢承道:“可是房乔校尉不会骗我,他说军中军师来报……”
说道此处,林无忧才反应过来,此次东征出兵,是李冗和朝廷各类军营汇合,并非只有李郢承旧部,房乔或许想着是其他将军带的军师,事关李郢承姓名,他慌张来报,未曾求证。
林无忧问道:“不是你叫我前来,又有谁知道飒露紫可寻主人这等法子?你的军中将士,我方才也都瞧见了……”
李郢承略一思索,前后故事便对上了。
他提起油封,将林无忧待到地库内的一角,此处地上铺着茅草,温度也较其他开阔处暖和些。
两人坐在墙边,李郢承徐徐道来:
“飒露紫和青骓,我一直养在将军府内,大哥和父王,都清楚良驹心性。
此次我被困失踪,大军中定有将军府旧人回禀晋阳郡和宫中,如此,他们才能假意借密报,试探你我夫妇。”
林无忧冰雪聪明,这些日子她也知道些权贵的谋略思路,此时也已了然。
“所以……不管这个密报是李乾元给我的,还是李老将军给我的,他们都是想试一试我这个二郎新妇处事如何?
是百善孝为先,还是一心只有二郎的身家性命?不管我怎么选,这都代表着你李郢承的心性意思。”
李郢承点头道:“还好,我有贤妻如此,替为夫在危难之时,选择了父王孝道……
也只有如此,父王才会派兵护送你来前线大营,让飒露紫救我性命。”
“父子之情,还要以命试探……”
林无忧嗤之以鼻,她想到唐国公府外李乾元的嘴脸,就觉得心惊胆战。
如果她行差搭错一步,李郢承的性命岂不是就得交代在这荒郊野岭的废旧城池之中?
她回身就要带李郢承离开,李郢承却吃痛,倒吸一口凉气。
“你受伤了?”林无忧停下手上动作。
李郢承点头,却挤出笑容道:“无碍,等我们回到军营中,再让军医医治。”
“我就是医生。”
林无忧上下打量着李郢承,问他:“我只动了你一下,你就满头大汗,定然伤得不轻,快让我检查一番。”
她不由分说的解下外套,铺在茅草之上,扶着李郢承躺下。
李郢承见她认真,不忍打断,眼眸里却带了几分促狭的意味。
一双小手从李郢承的领口处开始探脉,她动作尽量轻柔的解开李郢承领口处的系带,一层一层的将他上身衣物剥离。
借着油灯,李郢承前胸两道旧伤狰狞的疤痕刺进无忧眼中,她嘴角紧紧抿着。
李郢承被她冰凉的指间轻抚过胸口,顺着林无忧的眸子,他看着自己的旧伤。
他知道让她担心了,语气轻松的解释道:“这是三年前的旧伤了,不打紧。”
林无忧不语,继续检查着李郢承的上身,她前后看了看,只有手臂的伤口严重些,却也只是浅表伤口,并不严重。
简单上药包扎,林无忧看着李郢承的腰带,双手放在上头,有些犹豫。
“无碍。”李郢承声音轻松,带着几分揶揄道:“你是医生,医者眼中无男女。”
他自己动手,解开腰带,露出肌肉紧绷的小腹,对林无忧道:“我的伤口在大腿内侧,劳烦林大夫医治。”
林无忧一双手停在半空,她看着若隐若现的男性酮体……这不是其他男儿的身子,是她还未……
还未同房的夫君啊!
“怎么,林大夫治不了?”李郢承看着林无忧的脸颊,即使是黑暗里,也猜到她定然羞红了脸。
“不……不是。”林无忧结巴。
“那是,林大夫不肯救?”李郢承得寸进尺道:“方才可是林大夫亲手褪去在下衣物……如此,便不肯负责了?”
林无忧又羞又愤,作势便要点他穴道
李郢承可是身经百战,他反手握住林无忧冰凉的小手,笑道:
“不闹了…不闹了……忧儿若是害羞,替为夫穿好衣服,我坚持到营中再治。”
林无忧羞愤:“你明知,我舍不得!”
李郢承眼中涌上情愫,轻笑着:
“那便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