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巫芷瑶正坐在后院发呆,思考着是否要修炼无情道之事。沈瑜之叩了叩门,低声道。
“师尊,弟子求见。”
她起身去给他开门,看到他今日容光焕发心情不错,微微一笑。
“早。”
“师尊早。”
沈瑜之手中拎着一袋糕点,是他下山回府时偶然看到府里的丫头拎来尝尝的新品,想着巫芷瑶可能会爱吃便带来了。
巫芷瑶笑着接过了他手中的糕点放到了桌子上,为他倒了一杯茶,相对而坐。
沈瑜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看着她将糕点拆开送入口中,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糕点很好吃,谢谢你。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睡不着,昨晚有些失眠。看到府里的丫头拿来的刚出炉的糕点,想着快点拿来给师尊尝尝鲜,便直接上山来了。”
“瑜之有心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的关系日渐熟络了起来,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说话便没有从前那般生硬了。
“对了,你今日有什么安排吗?”
“弟子打算去藏书阁看看书。”
“好,那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为师今日无事。”
说罢,两人坐了一会就往藏书阁走去。
藏书阁
巫芷瑶走向书架,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
沈瑜之透过书与书之间的缝隙,看向了她,见她抱着书走向一旁的书桌,快步跟了过来。
巫芷瑶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书。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暖暖的,而她身旁的那个少年无心看书,只是静静地撑着下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巫芷瑶正看书看的入迷,努力地记着书上写的每一个剑法,不愿放过一丝一毫。沈瑜之就这么聚精会神地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夕阳淹没在群山之后,金色的光芒越过起伏的山峦,穿过千叠的云层投向东方。巫芷瑶不知不觉已读完了一整本书,眼睛有些酸胀,后背也坐得隐隐发痛。
巫芷瑶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察觉到沈瑜之的目光,抬眸四目相对。
“师尊看书的样子真好看。”
她脸颊微红,只见他的嘴角上扬,眼神炽热地盯着她。
“谢谢夸奖。”
“不客气,弟子见师尊看书看得入迷都忘记了晚膳时间,从门外带了些您爱吃食回来。”
巫芷瑶看着桌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食盒,心里暖暖的。但她并不想在这里用晚膳,赶巧今日山下似乎正在过着什么节日,于是邀请他下山去吃一些民间佳肴。
沈瑜之自然愿意,于是命令下人将食盒带回去,随她一同下山去了。
来到山下,只见天空中繁星万点,像一颗颗夜明珠,连成一片,美丽极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每个人的脸都上挂着幸福洋溢的笑。
二人来到了一处集市,这里到了夜里显得更加热闹,巫芷瑶在摊位上见到了大大小小的新鲜玩意,欣喜极了。
沈瑜之跟在她的身后,她目光所及之处的物品全部被他买下收入囊中,像一对平常的热恋情侣一样逛着街。
忽然他在一个摊位看到了一个很适合巫芷瑶的发簪,上面没有过多的装饰,银质的簪体上雕刻着细细的纹路,一朵玉制的兰花悬在簪子的尾部,清雅而美丽。
她起初并没有注意到那支簪子,看到沈瑜之将它拿了起来,熟练地插在了她的头发上,十分满意地向摊主炫耀起自己的眼光。
“侯爷的眼光真是不错,这支银簪可是我们自己家纯手工制作的,世间独一支!”
巫芷瑶看向商家递来的镜中的自己,未施粉黛但美得出奇,头发上的那支簪子与她的气质相配极了。
在沈瑜之的眼中巫芷瑶是如此的美,仿佛世间的女子都不及她一分,看向她的目光炽热地要好似将你融化。
在巫芷瑶转头向他展示自己时,空气骤然凝固,他将她揽入怀中,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随后缓缓放开了她,红得滴血的脸别了过去轻咳一声。
“很美,衬得师尊美得像天上的仙人一样不可方物。”
巫芷瑶轻笑一声,与商家道过谢后,拉过他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沈瑜之的手隐隐发烫,手心分泌出了一些汗水,被你握得紧紧的。
“宿主,恭喜您获得本世界隐藏的特殊道具——银簪。接下来您将自动习得所有武器的使用方法,但熟练度方面还需您自行练习…”
系统的声音逐渐消失于熙攘的人群中,以至于她根本没听清。
逛了一会后巫芷瑶感到有些累了,带着他在一处酒楼落座,点好餐后目光看向台上载歌载舞的人们。
只见台上的曼妙女子,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如同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舞毕,巫芷瑶在台下拍手叫好。沈瑜之眼神中透过一丝醋意,却不曾看过她们一眼,只是默默地往她碗里夹着菜。
此刻的他多么想与巫芷瑶不仅仅是师徒的关系,他再也不想用弟子的身份吃情侣之间才能吃的醋了。
沈瑜之正欲开口,巫芷瑶下定决心般舒了一口气,抢先一步握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
“瑜之…为师有话想对你说。”
沈瑜之眸光一闪,回握住她的手,欣喜的与她同时开口。
“师尊,我一直心悦于您。”
“为师决心修炼无情道。”
笛声渐急,舞女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台上台下气氛虽吵闹,但他们两人的声音依旧清楚地传入了对方的耳朵。巫芷瑶闻言心中一紧,手上传来对方将手握得更紧的力气。
一行清泪划过脸颊,让人分不清到底是他为自己终于鼓起的勇气而激动,还是听到对方即将修炼无情道后内心的痛苦。
气氛瞬间如冰般凝结,双方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握着她的手骨节发白,想说些什么,可口中发不出一点声音。
巫芷瑶积极压制住内心的情绪,面色如常,态度冰冷,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沈瑜之看到她的态度后如坠冰窟,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松开了握着她的手,一口喝光了壶中的酒。
就差一步,若他早一点放下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是否就能挽留自己心爱的师尊了呢?可这么久来你们的点点滴滴又算什么?他不信巫芷瑶对他就只有师徒之心。
这顿饭就这么不欢而散,巫芷瑶看着喝了许多酒醉醺醺的沈瑜之,心里也不好受。
沈瑜之的脸上挂满泪水,靠坐在椅子上自嘲地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巫芷瑶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起身劝他不要再喝了,可无论说什么他都不再回应了。
沈瑜之的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她,她伸出手来想要搀起他起来,却被他狠狠地甩开。
“师尊,您当真不要瑜之了吗?”
“您就算舍的得我,可您舍得绝影楼的同门们吗?您就那么狠心要抛下我们吗?”
巫芷瑶无奈,不想和一个醉鬼争执,通知了侯府的下人们让他们将沈瑜之带回去,转身离开了。
她并没有回绝影楼,而是前往了另一座山上,独自修炼无情道。
侯府
沈瑜之被下人们接了回来,沈老侯爷听到他在外面为了一个女人喝得醉醺醺的,气不打一处来。罚他跪在祠堂,没沈老侯爷的允许不许起来。
沈瑜之一开始只是乖乖地跪着,心里泛不起一丝涟漪,随后默默发誓自己一定要掘地三尺将巫芷瑶找回来。看着眼前老祖宗们的牌位,拜了三拜,趁天黑偷偷翻墙跑了出去。
沈老侯爷听到他跑了的消息,掐着人中晕倒在了侯夫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