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原本安安静静地在让周易安给她头上裹纱布,看到我和沈如庭出现后,却夸张地掉起了眼泪,“疼,好疼”
周易安背对我们,没有注意到我和沈如庭的出现,只是嫌弃道:“你头上就划破个口子,再来晚点伤口都愈合了,你疼个锤子。
“一个创口贴就能解决的事,你丫非要裹纱布”
听了他的话,白晓脸上表情一僵。
沈如庭却像是没听到周易安的吐槽一般,走到白晓身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晓哭红着一双眼,道:“我头好像有点痛。”
沈如庭当即对周易安开口:“给她安排脑部ct。”
周易安白眼快翻上天了,“车祸根本不严重,司机都没事,她坐后排,能有什么问题?”
沈如庭沉声道:“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胳膊拧不过大腿,周易安终究还是走回电脑面前坐下,给白晓开了个脑部ct的检查单。
沈如庭把检查单交给我,“去缴费。”
我点头,拿着单子下楼缴费,而后又去给白晓排队,等快到白晓检查了,才打电话通知两人下来。
白晓似乎刚哭完,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可怜兮兮地挽着沈如庭的手臂,“如庭,脑部ct痛不痛啊?我有点怕。”
沈如庭显然已经忘了前两天跟白晓的芥蒂,温声安慰:“不痛,别怕。”
周易安在这边就是跟着其他医生学习的,比较闲,也跟着两人下来了。
听了两人的对话,他忍不住吐槽:“白小姐,我知道工作能力差,但也不至于连一点常识都没有吧?脑部ct就拍个片,你怕什么?怕突然地震机器塌了压着你?”
白晓显然是第一次遇到周易安这种性格像泥石流一样热烈直率的人,不知该怎么应付,就只是红着眼低着头不说话,活像被人欺负的小媳妇。
见状,沈如庭给了周易安一个眼神,冷声警告:“适可而止。”
言语间满是对白晓的袒护。
周易安撇撇嘴,没再说话。
白晓进了检查室,我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等待。
沈如庭扫了眼刚被人坐过的长椅,似是有些嫌弃,没有坐。
周易安学医,背尸体的脏活累活都干过,也没什么洁癖,直接在我旁边坐下,和我闲聊起来。
“你最近胃病好些了吗?那次之后还有没有喝酒?”
我顿了顿,才说:“没有。”
周易安一眼看穿:“你丫又骗我。”
我一噎,改口道:“最近已经没喝了。”
周易安显然不信,喋喋不休地跟我描述胃穿孔手术的过程,说那些胃癌去世的人有多痛苦。
我被他吵得耳朵疼,好在没多久他就被科室的主任叫回去了。
走之前,他交给我一个礼物盒子,道:“木离生日我没在,这是补送的礼物,告诉她别生我气了,最近我找她打视频她都不答应。”
我接过,“好,我会帮你转交的。”
他走后,我礼物盒子放进包里。
身侧忽然有人坐下,清冷淡雅的木质香传来。
我侧头,意外地看到沈如庭坐在了方才周易安坐过的地方。
我诧异,“沈总,你”
“他送了你什么?”我话未说完,沈如庭就冷声打断我。
我回道:“东西不是送我的,只是托我转交给木离。”
沈如庭侧眸审视我片刻,道:“易安和木离已有婚约,你想找下家最好也注意分寸。”
闻言,我瞬间手脚冰凉,“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掐了下掌心,“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
沈如庭音调冷淡,“谁知道呢。”
我张嘴,想解释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算了。
从两年前那次醉酒的意外开始,他就已经把我当成了一个随便的女人。
现在解释再多,他也不会信。
没多久,白晓就拍完ct出来了。
见我和沈如庭坐在一排长椅上,她咬了咬唇,走过来,“阮姐姐,我腿好累,能让我坐一下吗?”
“好。”我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和沈如庭拉开距离。
沈如庭眼神晦暗不明地看了我一眼,就收回视线,侧耳听白晓说话。
等了两个小时,检查结果出来,显示白晓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重新订了当天晚上的机票,飞回京城。
到家已是凌晨十二点,我简单洗漱后,就直接睡下了。
次日上午,我七点半提前出门,去了一趟沈木离的画室,把周易安的礼物交给她。
沈木离大学学的绘画专业,毕业后就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现在在艺术界也算是小有名气。
收到礼物,沈木离哼了哼,“我生日都过去这么久了,谁稀罕他的礼物。”
这么说着,她却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礼物,拿出盒子里的项链,请我帮她戴上,在镜子前欣赏了好一会儿。
她想留我在画室参观,我还要打卡上班,就没在她画室久留,开车回了公司。
然而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没能赶上打卡时间。
走进秘书室,今天的空气似乎异常安静。
我问了吴秘书,这才知道是乔晚棠带着早餐来公司找沈如庭,十分钟前进了办公室,到现在还没出来。
闻言,我下意思看了眼白晓的方向。
果然见小姑娘泫然欲泣地坐在那里,一直朝总裁办公室张望,三魂丢了七魄。
又过了约莫十分钟,沈如庭才和乔晚棠一起从办公室里出来。
沈如庭面上没什么表情,乔晚棠则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满眼爱慕。
白晓抓耳挠腮地看着两人,似乎很想知道两人在办公室里都聊了什么。
我则两耳不闻窗外事,专注自己的工作。
沈如庭却走到我办公桌旁,开口叫我:“阮秘书,送乔小姐下楼。”
我放下手里的工作,点头起身。
然而起身的动作太急,我脚踩到办公椅的滚轮,整个人都朝后摔去。
我心头一惊,然而下一秒,一直强有力的手臂就托住我的腰身,将我揽进怀里扶稳。
嗅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我心有余悸。
在我站稳后,腰间的手就收了回去。
“冒冒失失。”男人责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正要回应,就感受到一道怨恨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抬头看去,看到的却是乔晚棠一张平静的脸,好似方才的视线不过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