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冰冷的嗓音,我看了眼自己裹着纱布的右手,唇角溢出一抹苦涩的笑。
“抱歉,是我的失误。我现在去处理。”
沈如庭冷声道:“不必,公关部的人已经做了措施,以后别再出现这种错误。”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抓着手机许久未动。
吴秘书问:“沈总是不是训你了?我今天担心你的情况,忘了先给沈总汇报情况”
“没事。就算你打了,他也不一定会接。”
沈如庭今天在陪白晓给她的猫复查,又怎么会管我们的事。
吴秘书陪我坐到晚上十点,她老公来了电话,说孩子见不到她一直在哭,让她赶紧回去。
吴秘书为难地看向我,我道:“我只有右手受伤了,自己能行动,你回去吧。”
吴秘书犹豫再三,还是跟我说了抱歉,起身离开。
她走后,我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手腕隐隐作痛。
我忍着疼,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次日醒来,我便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病床边。
男人眼下有两片青黑,英俊的面庞有几分颓废。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竟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几分自责和关切。
然而等我想确认自己是否看错的时候,男人已经恢复了平日疏离冷漠的模样,“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
我敛眸,平静地陈述:“你不在乎,我又何必说。”
他脸色有些冷,“你这是在怪我不够关心你?”
我扯了扯唇角,勉强挤出一抹笑,“您可是沈总,我哪儿敢。”
我这话多少有些阴阳怪气。
沈如庭却没多说什么,只问:“除了手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道:“没了。”
沈如庭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病房。
我看着空荡荡的病房门口,明知不该奢望,醒来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还是不受控制地在想他是不是也是担心我的。
结果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细细密密的疼在全身蔓延开来,我蜷缩成一团,抱紧了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我以为是护士查房,就没有从被子里露头。
然而下一刻,男人冰冷的嗓音就响了起来:“起来把东西吃了。”
我回头,便见沈如庭将一碗瘦肉粥放在了桌上。
我回道:“我没胃口,不想吃。”
昨天吃的药有点多,我现在根本就没有胃口,甚至有些反胃。
沈如庭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睨着我,“别跟我闹脾气,我没耐心哄你。”
他当然没耐心哄我。
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耐心,从来都只对白晓有过。
我这会儿完全没胃口,也没力气跟他说话,只把头埋进被子里,没有回应。
沈如庭在床边站了一会儿,耐心终于被彻底耗尽,直接伸手将我从被子里捞了出来,放坐在床边上。
动作间,我右手手腕撞到了床沿,疼得我直冒冷汗。
沈如庭注意到我的情况,原本粗鲁的动作稍稍温柔了些。
扶我坐起来后,他便将勺子塞进我左手里。
我胃里翻涌得厉害,依旧不想吃。
沈如庭看着我,冷声道:“要我亲自喂你?”
我握着勺子,终究是慢吞吞地喝起了粥。
粥喝了小半碗,我胃里翻涌得厉害,到底是没忍住,将勺子放回碗里,撑着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跑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吐了个昏天黑地,好似连胃酸都要吐出来似的。
沈如庭跟着走了进来,面色有些沉,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我吐够了,狼狈地擦了擦嘴,仰头看着站在身边宛若神邸的男人。
“沈总,满意了吗?”
沈如庭站在我身侧,手紧了紧,最后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我在冰冷的地面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又换了身干净的病号服,才回了床上躺下。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医院养伤,沈如庭没再出现过。
倒是顾知州听说了我住院的事,从公司赶过来看我。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上次在公司楼下见过的那个叫冯易的男人。
一进门,冯易就大咧咧地跟我打招呼:“嫂子,听说你手受伤了,没事吧?”
听他又叫我嫂子,顾知州给了他一个眼神,冯易摸了摸鼻子,道:“知道了知道了,现在不许叫,等你们结婚了再叫。”
顾知州拿他没办法,有些无奈地向我表示了歉意,而后问:“你的手怎么样了?”
我回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应该明天就出院了。不过医生说要想正常工作开车,还是得再养小半月。”
顾知州颔首,又问:“明天出院有人帮你办手续吗?”
“我自己可以办。”
顾知州不由分说地道:“明天出院我过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出院就好。”
然而顾知州根本不听我的,第二天一早就过来了,忙前忙后地帮我办手续。
手续还没办完,吴秘书和办公室的其他人就一起来医院看我。
见顾知州又是帮我收拾东西又是帮我办手续的,几人眼神都有些八卦。
“阮秘书,顾先生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我回道:“不是,他是我哥。”
“你哥?你不是只有一个妹妹吗?”
“不是亲的,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
闻言,几人再次八卦起来,“不是亲哥,那就是可发展的关系。”
“我觉得顾先生人挺不错的,也照顾你,又跟你一起长大,你们挺般配的。”
“我也觉得顾先生对你有意思,你们郎才女貌的,在一起多好”吴秘书话没说完,余光瞥见门口的一抹身影,忽然顿住,“沈总?”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沈如庭。
男人一身西装笔挺,不苟言笑的面色略有些沉。
手里提着一个果篮,似乎是来医院探望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