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参议,御史有问责之权,此乃大周太祖所赋予的权力。”
“如今,皇太后正是康健的年岁,突然薨天,我等询问一句有何不妥?”
“反而是你,明明是一个通政司参议,何故做起我们督察院的活了?”
听到陈学智怒怼督察院御史,太叔煜坐不住了!
原来,他可是朝堂上的喷人王。
一贯是纵横朝堂无敌手。
结果,惨败在裴七夜嘴下后,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如今,裴七夜不在,对于他一党的人,太叔煜自然不会客气。
至于陈学智从七品经历变为五品参议,则是这两天刚刚提拔上来的。
可以说,有裴七夜这一层关系在,陈学智的仕途果然非常顺利。
几日时间,就连跨数级,这在历朝历代都十分少见。
闻言,陈学智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人打断……
“陈参议,朝堂之上议事,确实要讲个规矩,你职权不在此,无需多言。”
内阁大学士卢松此时站出来,出言强压住陈学智。
无疑,他这是想用朝堂规矩打压向着女帝的臣子,从而逼女帝亲自回话。
皇太后之死,绝不能就这么揭过去,否则女帝日后就会为所欲为。
正好趁着裴七夜不在,大家一起向女帝发难,逼她妥协认错。
日后大家才有话语权。
因此,今日发难不是一两个朝臣串通,而是满朝文武共同使力。
“卢阁老,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陈学智确实被按住了!
毕竟,他资历浅,职位低,所在部门,也不适合讨论皇太后薨天之事。
但,并不代表裴七夜这边就没有别人了!
田世忠此时站了出来,盯着卢松义正言辞说道……
“卢阁老,太祖开设朝会,就是让天下人来议天下事,不说咱们这群官员,就是百姓进了太和殿,也可以参政议政。”
“而正所谓,天家无私事,皇太后薨天乃天下人的大事,为何陈参议论不得?”
说到此,田世忠指着太叔煜,怒斥……
“至于你,老夫都不想跟你多说什么,督察院是朝廷公器,是让人说话的地方,不是你玩弄权力的私人领地。”
“还问责之权,说白了不就是个讲闲话的权力嘛!怎么到你口中,反而成了攻击别人的利器,还是那种不许人反驳的权力?”
“别以为,你太叔煜的心思老夫看不透,若是再胡乱开口指责,老夫现在就参你一本。”
看到他跳出来,无论是卢松,还是太叔煜都感到头疼。
这个老家伙,到底是抽了什么疯?
竟站到了女帝一边。
要知道,田世忠是出了名的难缠,偏偏这货还是个公认的倔脾气清官。
就连先帝都拿他没招,大臣们更是觉得棘手。
你要跟他较真吧!
他能追着你弹劾,除非你一点错漏都没有,否则迟早会被他找到把柄。
到时,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显然,田世忠突然跳出来,打了群臣一个措手不及。
造成如此局面,皆因大家谁都没有想到,田世忠竟然会被裴七夜忽悠上道,成为一个热血沸腾的老愤青。
“田御史,老夫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朝堂发言应该讲秩序,讲礼节。”
“督察院询问皇太后薨天之事,并无不妥,陈参议上来就说谋逆,反而有些不妥。”
卢松放缓语气说道。
看得出来,他面对田世忠时,有点怂。
甚至,说出来的话都不配他这当朝阁老的身份。
“哼!”
田世忠却不满意,冷哼一声……
“皇太后乃陛下至亲,如今薨天,陛下正是难过的时候,有什么事情,不能过一段时间提。”
“现在两股贼军直逼京城,你我皆朝不保夕,想要讲秩序,也敢说此头等大事才对。”
“卢阁老,你是堂堂内阁大学士,吏部尚书,不会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吧?”
说着,他环视群臣,看谁还敢提皇太后的事情。
一时间,所有朝臣纷纷避开他的目光。
心中都在诅咒,这个死老头子,怎么还不快点死。
前一阵,不是说他病重吗?
为啥又活蹦乱跳的跑来骂人了!
田世忠能一人震慑朝堂,皆因大家都有私心,唯独这个老头子是一心为公。
他还不像裴七夜,有能够让人诟病的地方。
比如说,裴七夜升官太快,又或是他跟女帝不清不楚的关系。
田世忠则不然,这老头子混了三世朝堂,还只是个七品监察御史。
关键,他是真的清廉,且在民间威望高的一塌糊涂。
这种人,你拿什么规则跟他玩?
除非像此前裴七夜那种,干脆不跟你讲理,直接抓起来了事。
问题,这种破坏规矩的事情裴七夜做得,满朝大佬却做不得。
如果做了,那他们一手打造的官场规矩,就会被自己破坏的一干二净。
而要是规矩没了,人人都追捧权力,那他们还如何跟女帝斗?
毕竟,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正是女帝。
所以,满朝文武就这样被一个糟老头子给镇住了!
“说起战事,臣有本要奏。”
见场面陷入僵持,刘景林站了出来。
“有何事奏?”
李长歌本来松了口气,见刘景林站出来,眉头不自觉皱起。
不用说,对方肯定是要挑裴七夜的错处。
而后,再由裴七夜牵扯到自己身上。
应付这些朝臣,她是真的感觉心累!
“陛下,据臣所知,裴七夜此次阻敌,竟分兵击之。”
“他自己更是只带了一千人,去硬撼十余万白莲教贼兵。”
“如此轻率,实在难堪大任,臣建议,在裴七夜还没有造成大错之前,陛下还是将他召回,并让京师周边紧闭城门,固守待援,方为正道。”
刘景林表情严肃的说道。
“什么,裴七夜如此托大,一千人如何能胜十万贼军?”
“我就说,不该让他出征,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下白莲教贼军打过来,该如何是好?”
“胡闹,实在是胡闹!”
……
很多朝臣并不知道裴七夜的计划。
如今,刘景林将其宣之于众,顿时惹起了众怒。
裴七夜死不死,他们不关心。
关键是,他们不能死在白莲教乱军中。
李长歌听到刘景林的话,顿时眯起眼睛,紧紧盯着他。
要知道,裴七夜的出兵计划可是机密,只有自己和个别几人知道。
刘景林为何会知道?
正在她准备质问时……
“陛下,八百里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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