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盛珺薇心中暗自思量,安保力量实则不足。
幸而,众人不过是为了凑个热闹,见到盛珺薇这个焦点人物,自觉地让出一条路,使她得以顺利通行。
今日的司琪特意放下手中的活计,换上了一身简便的男装,脸上还特意贴了两撇小胡子,隐匿于慈善堂的拥挤人群之中,尽量不起眼。
然而,即便如此伪装,裴煜仍是一眼辨认出了她的身影,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
看来,妻子与那位司琪姑娘之间的情谊,似乎超越了寻常友谊,蕴含着一份难以言喻的默契与深厚。
王老头不知道在门前那条尘土飞扬的小路上来回张望了多少个来回,眼中的焦急如同烈日下干涸土地上渴望甘霖的禾苗。
终于,当盛珺薇那熟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视线中时,他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一瘸一拐地迎上前去,脚步虽蹒跚,眼中却闪烁着希望之光:“大人,我那苦命的儿子到底在哪儿啊?!”
盛珺薇闻言,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不刺眼:“放心吧,王老头,我们即刻启程去寻找他。”
“好嘞!好嘞!”王老头连连点头,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与期待,双手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此时,人群外依然嘈杂,人声鼎沸,盛珺薇目光穿过这纷扰,轻轻吐出一句:“此次寻找,需得离开这喧嚣的城池,预计正午之前能带回好消息。若您对结果感到好奇,可在那时再来询问详情。”
她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继续说道:“目前,无论是慈善堂还是附近的商铺,都应当维持正常运营,还请大家先行散去,各归其位。”
“而对于那些心存求助却又不确定自己是否符合条件的,我们慈善堂的大门始终为您敞开,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接待,不过请谅解,由于人力有限,请诸位耐心排队等候。”
“同时,对于未能达到援助标准的朋友们,也请不要灰心丧气,因为在我们的帮助之下,多是那些命运多舛之人,未被选中,或许意味着另一种形式的幸运,人生总有不同的风景等待着您。”
待人群渐渐散去,留下一片空旷而宁静的街道,盛珺薇这才吩咐人小心翼翼地将王老头扶上马车。
这可是王老头一生中的首次马车之旅,他紧张得如同即将参加大考的孩童,身体紧绷,生怕一不小心就玷污了这尊贵的座驾。
随着马车缓缓启动,几匹健壮的骏马随之跟上,鞍上坐着的是慈善团体中善行部门的六名新成员。
司琪曾经说过,这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慈善团体,成员们大多对此类事务尚显生疏,只有通过亲身经历,方能迅速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援助者。
实践,无疑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学习途径。
于是,盛珺薇亲自带领他们踏上了这次寻找与学习的旅程。
车内的裴煜轻轻挑开车帘,目光飞快地向后掠过,眉宇间不禁微微蹙起:“跟随的群众,数量还真是不容小觑。”
这些京城中的富贵闲人们,平日里习惯了悠闲度日,一旦遇到什么新鲜事儿,自然不愿错过,权当为他们的茶余饭后添些趣谈。
对此,盛珺薇的反应却异常平静。
在启程之前,她曾卜卦一次,卦象上那个清晰的“变”字仿佛在诉说着今日之事的不确定性。
这变化,或许就隐藏在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看客之中。
但她的话语依旧平静:“他们无需我们过多关注,你真正需要留意的,是韩悦儿。”
裴煜闻言一愣:“悦儿?她也悄悄跟过来了吗?”
他急忙再次拉开车帘向外望去,试图在这行进的队伍中找到韩悦儿的身影,然而一无所获。
盛珺薇指向远处:“看到那棵大树了吗?阴影之下,她正匿身其间。”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裴煜发现那棵树确实足够庞大,足以隐蔽一个身形瘦削的女子。
“现在,你下车,带她安全回城。”盛珺薇的语气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坚决。
对于那些看热闹的闲人,她并不在意,但韩悦儿却是个不可预测的因素。
她的每一次出现,总能为原本看似万无一失的计划增添几分未知与变数,就像那次突然来袭的刺客,还有黑斌那次对王老头图谋不轨的企图,无一不与她的出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昨日之局,宛如一张错综复杂的网,每一个结点都暗藏波澜,稍有不慎便会陷入更深的泥沼。
此人心狠手辣,手段之阴鸷令人不寒而栗。
一旦脱逃,其后患无穷,或掀起惊涛骇浪,扰得世间不得安宁。
若说此人仅因惧怕惩罚而逃逸,尚属情有可原,可偏偏他兼具残忍与嫉妒之心,让盛珺薇最为忧虑的便是,此人若在绝望之际狗急跳墙,将毒手伸向那位温婉如玉的冯家小姐,那将是无法承受之重。
那夜推演耗去了她大量的灵力,身心俱疲,仿佛冬日里的烛火摇曳欲灭。
好在天道终不负苦心人,不仅弥补了她损耗的灵力,还意外地助其修为大跃进,否则这场胜利后的空虚与遗憾,定将如影随形,难以释怀。
裴煜心绪难平,为心中挚爱极力辩护:“悦儿并非等闲之辈,她的存在或许能在紧急时刻成为助力,增添一分胜算。况且,她并无半点害人之心,仅是少女的好奇,想亲眼见证这世间的纷纷扰扰……”
盛珺薇面色凝重,语带锋芒:“裴公子需知,作恶未必皆源自恶意,有时以‘为你好’之名行不义之举,其本质更为恶劣,更易令人心寒!昨日之事,正因她一时冲动,才招致后续种种棘手难题。”
“她的善意确实救助了王老头,但为此我付出的灵力损耗,试问谁能为我填补?是你,还是她本人?”
“今日之行,变数重重,我自认尚未握有十足把握,更不必提携带如此不可预测的因素。如若坚持,我只能采取非常手段,那时若有人因此受伤,你再来责备我心狠手辣,已是马后炮,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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