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吩咐身旁的余公公取来纸笔,当场绘制了一幅简易地图,而庆王妃真正的安息之地则标记于一处鲜为人知的偏僻之地。
“那里,便是庆王妃真身所在之处。”她的话语落下,整个房间再次陷入沉寂。
为了证实盛珺薇所提出的惊人之说,首要任务无疑是揭开庆王妃陵寝的神秘面纱。
虽然内心充满万千不愿,情感与理智剧烈交锋,庆王最终还是选择了面对。
毕竟,这是关于真相的探求,更是对逝者灵魂安宁的尊重。
在这座古老帝国的法则中,任何事情都要求行动迅速果断,不留迟疑。
次日正午,阳光如瀑布般倾洒而下,皇帝亲自下旨,命人开掘庆王妃的陵寝。
陵墓之内,豪华的墓室散发着幽幽的古韵,而那中央摆放的棺柩,却空荡得让人不寒而栗。
珍宝环绕,黄金璀璨,一切陪葬品完好无损,但本应静静躺卧其中的身躯,却诡异消失。
庆王心中本存有一丝侥幸,希望盛珺薇的言论不过是无稽之谈,但眼前的事实让他心中的天秤动摇,即使没有亲眼见到那传说中的新坟,也不得不半信半疑起来。
遵循着线索,皇家的队伍穿越山川,不久便在一处荒僻之地找到了另一座墓冢。
与皇家陵园的辉煌截然不同,这仅是一抔黄土堆成的简陋土坟,孤零零地诉说着另一种寂寞。
粗糙的木板作为墓碑,上面寥寥几笔,简单至极,却让在场所有人心生波澜。
金兮晴这个名字在皇帝与庆王心中回响,那是曾经让他们心动神往的佳人芳名。
土坟被小心翼翼地挖开,尘土飞扬之间,一副用上等楠木打造的棺材映入众人眼帘。
棺盖轻启,一名穿着华丽长裙,头戴太子妃级别凤冠的女子遗体,以一种不合时宜的尊贵姿态展现在众人面前。
岁月无情,曾经的红颜早已化为枯骨,仅剩的白骨与昔日华服形成了鲜明对比,长裙依稀挂在其上,凤冠失去了主人的支撑,歪斜在一旁,场景凄楚,让人不忍直视。
尸体旁边,静静地放置着一只木盒,轻轻打开,一串雕琢着凤凰的玉佩悄然出现,它闪烁着幽幽光泽。
庆王一眼便认出,这是楚国皇室独有的标识,其样式独特,随着楚国末代王族的消亡而几近失传。
世间现存二十八枚,全部由归顺大盛帝国的原皇室成员保管。
当这些归顺的皇族成员被赐予封地,得以偏安一隅时,唯有象征他们皇族身份的玉佩被收缴,密封于皇宫最隐秘的库房之中。
皇帝立刻下令清点库中楚国凤纹玉佩的数量,结果确认二十八枚一枚不少,均安然无恙。
这意味着,新发现的这枚玉佩来源不言而喻,背后隐藏的秘密呼之欲出。
庆王的心境在这一瞬间苍老了十岁,面容憔悴,精神颓唐。
盛珺薇见状,语气沉稳地道出:“殿下,此刻沉浸于过去的幻想爱恋,远不如思考如何向陛下解释现状更为重要。”
她的话语既同情又冷静,“虽然从他们的生平事迹中,我可以判断殿下方并未被策反,也未曾对他们的真正身份产生过丝毫怀疑,但这样的事情,仅凭我的推断远远不够,需要殿下您亲自证明自身的清白。”
“叛逆之罪,重于泰山,若无法洗清嫌疑,恐将牵连整个家族。”
她的话语犹如寒冰,字字敲打在庆王心上。
庆王震惊之余,愤慨难平:“你,简直就是个恶魔!”
然而,这番激烈的言辞却也像冷水浇头,让他猛然醒悟。
爱情诚可贵,但家族的安危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被当作复仇的棋子,如果皇帝不信他的清白,那么后果自负,只恨自己太过愚钝,未能早些洞察真相。
个人的生死是小,但若连累家族,则是万万不可承受之重。
“陛下,请相信微臣,绝无丝毫谋逆之心!在此之前,微臣确实不知晓金兮晴的真实身份竟是楚国太子的孙女。”
皇帝闻言,沉默了许久,最终开口道:“实话说,就连朕也未曾知晓这背后的秘密。”
话语间,透露出几分深沉与无奈。
“口头辩白不足为证,卿必须找到一个确切的方法,来自证清白。”
皇帝的声音低沉,将决定权再次交到了庆王手中。
言罢,帝皇缓缓转动尊贵的身躯,金色龙袍轻轻拂过地面,留下一道无声却威严的身影,最终消失在辉煌长廊的尽头。
庆王的目光,又一次投向身旁的盛珺薇,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盛珺薇仿佛读懂了他的期待,无奈地耸了耸肩,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回程的马车内,温暖的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裴煜与盛珺薇的身上。
裴煜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她恬静的脸上,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悄然萌芽。
从前,他只觉盛珺薇美貌出众,却不曾深究其独特之处。
今日,他才发现,她的美丽并非源自于标准的五官组合,而是一种超脱传统的韵味。
韩悦儿的美,美得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一眼便能沉醉。
而盛珺薇,她的眼眸不似韩悦儿那样大而灵动,鼻梁略显秀气而非高挺,脸型也不是流行的瓜子脸,但正是这看似不完美的组合,构成了她独有的的温婉与柔情。
察觉到裴煜的视线,盛珺薇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君子之道,非礼勿视,公子满腹经纶,难道不懂这四字的深意?”
裴煜闻言,歉意地微笑:“是我的冒昧,多有失礼。我只是突然发现,你外表刚强,内心却是柔软。”
他心中暗自思量,刚才她那一番言辞,或许正是看透了庆王心中的绝望与决绝,于是巧妙地用言语激发庆王自救的意志,同时以信任的姿态,消除他人对庆王的误解。
这样的用心良苦,无疑是为了帮助庆王从挫败中重新站立起来。
盛珺薇闻言,只是淡淡回应,显然对这种话题不感兴趣。
“公子已身居高位,为何迟迟未赴任?”她问,心中对裴煜这两日的频繁出现感到些许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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