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悦儿闻此,霍然起身,话语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愤:“你不相信我?”
裴煜面露尴尬,微微摇头:“倒并非全然不信你,只是此事关乎伦理纲常,非同小可,需谨慎对待。”
此刻,静轩王亦是侧目而视,目光落在裴煜身上,满是不满与责备。
他转向韩悦儿,掷地有声道:“悦儿,你的学识广博,见识非凡,我深信你所言必有其道理。我信你。”
韩悦儿锐利的目光扫过她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今日本是你们精心策划的一出好戏,却被我无意间撞破。”
静轩王闻言,同样投来冷冽的目光,满是对盛珺薇的讽刺与寒意:“你这冒牌千金,倒是有些手段,竟能掀起如此波澜。”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直指盛珺薇的心头。
面对静轩王的指责,盛珺薇哑然失笑,心中满是苦涩。
她收起看好戏的心情,委屈地反驳道:“王爷所言不差,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假千金,如何能有那般能耐,同时算计得定国公与您这样的权贵人物?”
“再者,安平侯能请动定国公前来,与我何干?我盛珺薇既未求他们来给我添堵,又怎会事先知晓并精心布局?”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难道,知道有人要找茬,就不许我先发制人吗?”
她的话语中满是理直气壮,让静轩王一时语塞,只能以沉默回应。
经过这场激烈的交锋,静轩王内心深处已然明悟,他无法再如以往般堂而皇之地为韩悦儿遮风挡雨。
韩悦儿一股郁结之气直冲胸臆,面色瞬间铁青。
静轩王眼见无法在盛珺薇身上讨到半分便宜,于是嘴角勾起一抹虚伪的笑容,转向定国公,“外祖父,裴丞相此刻不在家中,您为何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踏足裴府呢?”
以定国公尊贵的身份,绝无可能仅仅为了探望一个与自家毫无血缘关系的晚辈裴煜,而特地造访裴府。
因此,定国公此时的出现,只有一种可能性——他正是被盛珺薇巧妙地请来,成为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定国公并未立即回应,而是沉稳地答道:“我是来找大师的。”
此言一出,静轩王满头雾水,戏谑道:“裴府何时成了藏龙卧虎之地,连寺庙里的高僧也能在此隐居了?”
定国公并未解释,他自己对此事也颇感困惑,于是将探寻的目光投向一直默然旁观的安平侯。
安平侯原本正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这场博弈,直至感受到定国公审视的目光扫射过来,才收敛起脸上的趣味,肃然回应:“老公爷,您所指的大师,正是裴少夫人。”
定国公闻言,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疑惑更深。
静轩王冷哼一声,讥讽道:“你还敢说这一切并非你的精心设计?你这女人真是愚蠢至极,即便想要算计他人,也该找个稍微站得住脚的理由吧!大师?你有何德何能,敢妄称此名?”
这是他第二次用“愚蠢”这个词来贬低盛珺薇,言语间充满了鄙视与不屑。
安平侯听闻此言,心中颇为不悦。
他毅然挺身而出,为她正名:“王爷,您或许并不了解裴少夫人的真正实力。几年前,她尚且年幼,却仅凭对我内人面相的观察,便准确预见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即将遭遇一场生死浩劫。正是因为她的及时警示,我儿才得以化险为夷,逃过一劫。”
定国公闻听此言,不禁神情微变。
他的目光如炬,凝视着眼前的盛珺薇。
细观,她那清丽脱俗的容颜确乎美得令人窒息。
那是种如山涧清泉般宁静致远的气息,是如云淡风轻般超然物外的神韵。
正是这份难以言喻的安宁之气,使得定国公在权衡之下,决心给予她一次机会。
“裴少夫人,”定国公沉声开口,“若你果真具备那掐指算命的高深造诣,何不在此刻预测一下本国公心中所想?以此验证你的真伪。”
静轩王依旧悠然自得,慵懒地倚在椅背上,脸庞上洋溢着看热闹的玩味笑容。
而韩悦儿尽管表面波澜不惊,但她内心深处,对盛珺薇即将面临的窘境充满了坚定的预判。
这些日子以来,韩悦儿对盛珺薇所谓的玄学才能愈发怀疑,甚至将其视为彻头彻尾的伪装。
在她阅读过的那部名为《首辅的小娇妻》的小说中,关于裴煜的正室,从未有过任何精通玄学之道的记载。
她清楚,自己穿越至这部以裴煜为主角的甜宠小说世界,但遗憾的是,她并非书中被万千宠爱集一身的女主角,而是扮演着男女主情感纠葛中一枚悲凉的炮灰角色。
对于书中的那位恶毒原配,尽管韩悦儿对其形象记忆模糊,但她深知,那不过是一个依赖男主生存的小矫情角色。
一旦失去了男主的庇护,她将如无根浮萍般无所依存。
因此,盛珺薇此前所展示的一切玄妙手段,在韩悦儿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表演,企图蒙蔽世人耳目。
面对定国公的质询,盛珺薇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反而轻轻一笑。
她语气从容,字句铿锵有力“国公爷此刻心中所想,无非两点。其一,倘若我不是骗子,或许真能凭借我的能力,助您寻回失散多年的妹妹,解您心头之痛;其二,若我真是骗子,您则会追究我今日借助您的权势,行欺诈之事的罪责。”
盛珺薇口中的话语,竟与他内心深处的揣测如出一辙,精准得令人惊异。
一旁的静轩王察觉到外祖父微妙的情绪变化,剑眉紧蹙。
定国公却对周围人的思绪波动置若罔闻,此刻他的注意力全然聚焦于眼前的盛珺薇。
原本高傲的姿态悄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敬重。
他挺直腰身,微微向前倾身,庄重地说道:“恳请大师施以援手,助本国公寻回失散多年的小妹。待此事圆满解决,本国公必将厚礼酬谢,决不食言!”
他的话语中,蕴含着对亲情的深深执着。
定国公的母亲一生只诞下他与妹妹两个孩子,然而妹妹幼年不慎走失,成为母亲临终前未能释怀的锥心之痛,直至最后一刻仍未能含笑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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