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他将马车停在巷子口,我独自驾车出去一趟。”
陈旭抬起手打断冯三的话语,轻拍对方的肩膀,指尖微动,随后语重心长道:
“冯叔,你们与我夫妇二人一同逃难至此,在外虽为主仆,可情谊深厚,远超常人。
如今,镇外局势动荡,我此去也只能自保,实在不宜让平安随我冒险。”
冯三听后内心深受震动,只觉得自己若不誓死效忠这样的东家,简直猪狗不如。
他擤了擤鼻涕,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主家放心外出办事,在这镇上,只要我冯三还有一口气在,定会守护好您的一切。”
“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你们几个的安全才是至关重要的。”
陈旭满怀信任地凝视着对方,其目光之恳切,令对方感动得恨不能立刻抛头颅、洒热血。
他默默收回手中残余的灵力,轻轻摇了摇头,也不劳烦对方相送,自己背着箩筐朝巷子口走去。
冯三望着陈旭离开,忽然一拍脑门,赶忙小跑着让儿子去把马车牵出来。
而在中院内,
江攸白独自一人坐在树下,他轻轻抚摸着胸口处,那衣服里正放着三张契约符。
这三张契约符,还是自家夫君临走前,亲自交至自己手中的。
江攸白看了一眼仍在自己脚边嬉戏打闹的五只小狗崽,思考片刻后,还是没舍得把符纸用在它们身上。
当下,他便将小狗崽们赶到一边玩耍,自己转身朝厨房走。
见到孙、李二人都在忙活,挑了个最近的,口中询问道:
“孙阿叔,今日夫君不在家,咱们就吃得简单些。
待会儿冯婶儿给余大他们送饭时,你记得跟我说一声,我正好有事情要交代他们。”
孙喜利正在摘菜,听到江攸白的话,连忙应道:“哎,您放心,奴记住了。”
江攸白点头,干脆从厨房里端出一盆已经搅拌好的狗粮,转身径直离去。
他待会儿喂完狗崽们,还得抓紧时间修炼一会儿,要是等夫君回来,自己还没有长进,可是会被惩罚的。
想到这,江攸白倒是羞涩的抬手捂了捂有些发烫的脸颊。
……
白云镇外二十里内的官道,陈旭早已在一月前派人将其加宽,又用碎石子填平,再以滚石压实。
如今,就算是两辆马车并驾齐驱,也能毫无阻碍地通行。
陈旭一路驾车,并未感觉到丝毫颠簸。
只可惜,行至不到一半路程,通向白云村的道路变得又窄又崎岖。
陈旭在车板子上坐了半个时辰,屁股就被颠得又麻又痛,他索性跳下马车,将后边车厢收入空间,骑上老马,向村子疾驰而去。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家家户户都在田间忙碌耕种。
得益于村中“土地神”的庇佑,白云村村民虽然身形瘦削,却并未有太多伤亡。
村长老赵头原本正在地里劳作,听到有孩子传话,说看到有人从镇子方向骑马而来。
他心中一惊,连草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丫一路跑到村口等待。
“吁——”
陈旭紧紧勒住缰绳,潇洒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他看着眼前这个小老儿满脸恭敬地走过来替自己牵马,微笑着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赵老爷子,近来可好啊?”
“好,好,都很好。”
赵老头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他一路领着陈旭往村里走,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奉承的话:
“自打您在白云镇上坐镇后,这一带的怪事都少了许多。现在啊,就连村里三岁的小孩都知道,您是大家的救命恩人呐!”
“难怪今早喜鹊在枝头叫个不停,原来是有贵人来访啊。”陈旭听到这话,只是微微一笑。
他看着身后那几个好奇地盯着自己看的小萝卜头,伸手在箩筐里摸了摸,借着身体的遮挡,从空间里抓出一把饴糖,扔给了他们。
“哇,是饴糖!”
“大哥哥给我们发饴糖啦!快快,赶紧收起来,我要拿回家和爹娘一起吃。”
“笨死了,不能叫大哥哥,要叫里正大人!”
“哦,知道啦,知道啦,是里正大人。”
“哇哦,饴糖好甜呀!爹娘说的没错,里正大人真是个大好人!”
……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清脆悦耳,一直萦绕在二人的耳边。
赵老头慈爱地看着这群小萝卜头,挥挥手,把他们赶到了其他地方去。
转头间,他便满怀歉意地朝着陈旭躬身行礼道:
“大人见谅,这些娃娃们平日里撒野惯了,不懂得什么规矩。
若是冲撞了您,小老儿在此先向您赔个不是。您放心,回头我就让他们的爹娘好好收拾他们。”
“无妨,他们只是些小孩子罢了。”
陈旭微微摇头,语气平淡。
赵老头见他似乎并未在意,略显拘谨地搓了搓手,才开口道:
“不知大人今日光临,是否有何事需要吩咐小老儿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