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对面的人越来越近,大家自然都看清这些人的着装打扮。
刘头儿皱着眉,瞧着对面马车上一溜烟全是盖严实的木箱子,哪怕偶尔有露出来的地方,也都是些值钱的布匹绸缎,很显然,这些人的确是一支行商队伍。
但这些人的面色却古怪的紧。
哪怕今日天寒地冻,也没像他们这般,面颊无肉,双眼赤红而唇色发黑。
那模样,就像是沾染上什么怪东西一般。
刘头儿被自己的念头惊住,当即带着手下兄弟往后退了几步。
他低声道:“这些人有点不对劲儿,大家赶紧让后边的犯人都就地捡些东西防身。”
说罢,他又让平子赶紧去把后头的玄衣卫们请过来。
平子一脸惊疑不定,“头儿,难道他们都是……”
“别废话了,还不快去。”
刘头儿低声呵斥,急得抬脚踹了他一下。
平子不敢耽搁,捂着屁股一路狂奔到后方。
“前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有犯人没注意看路,一下子撞到前面的人。
有人闻言摇头,“不知道,人太多了,没瞧清楚,不过好像是对面来了一支商队吧。”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所有人兴奋不已。
“真的吗?他们都是卖什么东西的?要是能从他们手里买到些粮食和衣物就好了。”
“天呐,我们运气可真好,这下大家总算是不用受冻了。”
“呜呜呜,怎么办,我家连半点银子也没有了,谁能借点钱给我们?”
……
队伍中顿时响起各种吵闹声,引得坐在马车上的江攸白都忍不住掀开帘子,他看着边上的陈旭疑惑道:
“夫君,可是前边出了什么事情?”
陈旭原本正目光灼灼的紧盯着前方位置,听到小夫郎的问话,这才回过神,面色严肃的把对方推进边窗内。
“好好待在车厢里,千万别出声。”
说罢,他就朝四周看了眼,找到正同王大娘他们站在一处的陈母,二话不说赶紧拉着人,把她推进马车内。
陈母二人被他的举动惊到,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根本不肯放开。
“旭儿。”
“夫君。”
二人低声唤着陈旭,面上满是惶恐不安,却依旧坚持道:
“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你不要犯傻到一个人去冒险。”
陈旭抽出手伸进怀中,把藏在空间内的一张镇宅符贴在车帘上,小声安抚道:
“不要慌张,这事儿还轮不到我操心。前边有解差和玄衣卫们顶着,我一个被流放的犯人能起什么作用。”
“那你怎么非要让我们呆在车厢内?”江攸白看了眼帘子上的符纸,摇头不信。
“前头出了乱子,我是担心有犯人趁火打劫,你们留在马车里,也能照看好行李。”
陈旭淡定道:“至于我,我们一家子享受了这般待遇,总得去前边帮衬一二,你们若是想帮忙,那就不要出来让我担心。”
说罢,他一把将两人推进车厢内,又把帘子盖严实后,才起身跳下马车,同刚刚过来的一名玄衣卫好声商量后,让对方在旁边看顾一二,自己则是小跑着来到队伍前。
“你小子总算过来了。”
顾泽侧头瞄了陈旭一眼,下巴朝对面一点,低声询问:“可看出什么来没?”
陈旭颔首,压低嗓音:“他们周身都笼罩着一层黑气,身上的精气神同样被吸走了大半。”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但他们都还是活人。”
顾泽闻言眉头紧锁,抽出长刀往前探了探,的确没感觉到半点颤动。
当下,他才收敛起弥漫在周身的杀意,只捏紧手中的长刀,反复确认道:“这支队伍中,真没有藏着什么脏东西?”
陈旭摇头,“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明明没有诡物跟在附近,但他们依旧是一副意识不清的模样,许是我道行尚浅,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吧。”
当然,这也是陈旭敢跑到前面来的原因。
毕竟这支商队里除了笼罩着一层黑气,让人看着感觉有些不祥的意味,还真比上回碰到的水猴子好多了。
刘头儿站在一旁,侧耳倾听二人的谈话,这会儿赶紧开口询问:
“依着陈兄弟的意思,这些人刚刚没有停下,是因为压根没听到我们的声音吗?”
看着已经距离自己只有十米的行商队伍,陈旭眸光微闪,最后还是点头道:
“刘解差可以让大家往路边靠一靠,别堵着路,我们先让这些人离开再说。”
平子撇嘴质疑,“你说的轻巧,万一他们突然冲进队伍里,对我们大肆屠杀怎么办?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自然担不起。”
陈旭果断摇头,“我就是提个建议,各位爷若是不愿意听,大可提着刀直接把他们都砍杀了去。”
平子语塞,这支行商队伍人数少说也有百来人,他们这群解差和玄衣卫们加起来都不到五十个,怎么敢埋头往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