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二弟,我们真知道错了,你别再打了。”
“疼疼疼,我都把东西还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陈旭,别以为我们打不过你,真惹急我们……嗷,别别别,我说笑的,别打别打……”
陈远被压在地上捶的吱哇乱叫,一旁的陈父也不遑多让,他两手紧紧护着脑袋,疼得忍不住叫嚷:
“好你个不孝子,居然敢殴打亲爹,你个没人性的畜生,就不怕我去官府告你吗?”
陈旭无所谓的扣了扣耳朵,
“老头儿,你气糊涂啦,咱们都被拉去流放了,谁还在乎你是不是去官府告发我?再说了,你现在能去得了吗?”
说着,陈旭还从路边捡了根粗长的树枝,一边把两人当球似的往前踢,一边还不忘用树枝时不时给他们松松筋骨。
他动作流畅自然,丝毫不影响队伍前进,附近的解差们刚得过陈旭的好处,之前又有上头的人提点过,于是他们干脆把头一侧,权当做无事发生。
小赵氏见陈旭下手毫不留情,压根不敢往前凑,干脆自己扯着两个孩子,挤到人群当中跑的飞快。
陈旭瞄了她一眼,也不在意,只盯着这对父子好一通撒气。
半晌后,他收刮干净两人的东西,左右手各提了个箩筐,心情舒畅的离开了。
而陈父挨了一顿打,这会儿只能躺在地上唉呦呦的呻/吟着,半天都爬不起来。却被一旁的解差当作是故意拖延行程,又赏了他好几鞭子。
“你个懒鬼,还不赶紧给老子起来,再装模作样躺着不动,老子就让你再也动不了。”
“差爷饶命啊,小的这就起来,这就起来。”
陈父疼的脸都扭曲了,还是舔着脸一瘸一拐的往前走,期间还不忘朝解差讨好的笑笑。
陈远就幸运多了,起码他还有小赵氏搀扶着走,倒是没被解差再打一顿。
可他却觉得都是小赵氏的错,刚刚要不是对方鼓动自己,他也不会有私吞陈旭物资的念头。
于是,他越想越气,到最后干脆抬手就是几巴掌摔在小赵氏脸上,怒骂道:
“都是你这个害人精惹出的事,要不是你蛊惑我和爹分出来单过,那小子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吗?”
“现在倒好,我们什么都没有捞到,还落得一身是伤。”
小赵氏捂着脸不敢吭声,只能低着头听着对方骂了一路……
*
日上中天
一行人脚不停歇的走了大半天,终是有人支撑不住倒下了。
一名解差挥着鞭子朝人打去,这厢还没把对方拽起来,那边就又有人倒在地上起不来。
刘头儿抬眼估摸了下时辰,总算开口让犯人们都停下休息一会儿。
有胆大的还想伸手向解差们讨水喝,却被一鞭子抽倒在地。
“瞎了你们的狗眼,自己不会去附近找一找水源吗?大爷们的水自己都不够喝,还施舍给你们?我呸!”
解差平子一如既往的暴躁。
另一名解差过来劝说道:“行了平子,你理他们作甚,赶紧过来生火做饭了。”
说着,对方拽过一匹拉着车的驽马,把缰绳绑在树干上。
大雍朝缺少马匹,真正的好东西也轮不到他们用,更何况解差说白了不过是最底层的吏役。
哪怕是押送被流放的犯人,他们也照样得靠两条腿走完全程,只不过与犯人们相比,他们会多几辆运载着物资的驽马随行罢了。
若是有解差走累了,倒是能偶尔坐在马车上歇歇脚,但想一直待在里边,那些劣马也受不得这般折腾。
眼见着有人挨了鞭子,其他犯人倒是不敢再去找解差们的不痛快,只不过今早才刚出事,这会儿大家都不敢离开那些玄衣卫的视线范围。
“顾爷,你们几位要不要过来歇一会儿?”
刘头儿恭敬的凑到玄衣卫们身边,冲着顾泽讨好道:
“我们煮了些饭菜,一会儿就能吃了,还请顾爷赏个脸将就一下。”
顾泽原本倚靠在一颗巨石旁,听到动静低头瞥了眼对方。
他面无表情道:“左边二百米处有一条小河,你让犯人们去那里取水就行,我们会派两人去那边守着。”
“记住,让那些犯人不要离营地太远,若是出了事后果自负。”
刘头儿赶紧连连道谢,侧头让手下兄弟去跟犯人们传话。
陈旭这边倒是不愁没有粮食和水。
他直接找了块避风的小坡,让陈母和小夫郎先坐下,自己则是从箩筐中拿出两个水囊分别递给二人。
江攸白把头撇开,反手拽着水囊把它推到陈旭嘴边,抿了抿有些起皮的嘴唇,咽了口唾沫,还是坚持道:“夫君先喝。”
陈母在一旁看着,默默点了个头。
陈旭看他坚持,只能象征性往嘴里倒了一口水,又把东西递过去:
“箩筐里还有几个空水囊呢,我待会儿去河里装满带回来,你们先看好行李物品。”
那些水也不知道干不干净,陈旭只是想去做个样子,其实是准备从空间里,把事先准备好的井水倒入水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