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唐雨柔抬头，看向顾清芷：“清儿，娘知道你是个好的，你快带你妹妹出去。”
唐雨柔很清楚，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尽管她很清楚，告发她的就是顾清芷，可眼下，她能求助的，也就只有她了。
顾清芷走来，拉着顾清歌的胳膊道：“出去吧，爹爹跟夫人的事，咱们掺和不得。”
顾清歌甩开她，倔强地扯着顾远山的衣服下摆：“爹爹，你说句话啊，您平时最疼爱歌儿，您就听歌儿一次，歌儿求您了。”
“你住口！”顾远山低吼。
唐雨柔冥顽不灵，这个女儿也出来搅和，他堂堂一家之主，竟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顾远山越想越气，也顾忌不得两个女儿都在：“你说，你把聂氏的嫁妆弄到哪里去了？”
顾清歌这才明白，顾远山到底为什么生气。
那些嫁妆爹爹交给娘亲保管，不就相当于给了娘亲，娘亲可以随意处置吗？为什么要生这么大气？
她抿抿唇，抢在唐雨柔前头道：“爹爹，聂氏的嫁妆，您不是赠与母亲了吗？”
顾远山瞪大眼。
顾清芷更是冷笑阵阵。
陪嫁的妆奁从古至今就没有被夫家人侵吞的道理，顾清歌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无脑到以为可以随便私吞？
“你，你住口！我让你上学，让你知道礼义廉耻，你就是这么学的？”顾远山气疯了。
“爹爹，女儿不懂，女儿真的不明白。”顾清歌摇头。
眼见顾远山朝顾清歌发火，唐雨柔护住女儿，赶紧道：“老爷，妾身有错，妾身愿受责罚，歌儿什么都不知道，让她走吧。”
“你竟真的侵吞了聂氏嫁妆！”顾远山眼前发黑。
听顾清芷说，跟亲耳听到，差别大了去了。
聂唐雨柔咬咬牙，“老爷，妾身并非侵吞，那些嫁妆，妾身都用到该用的地方了。”
“你用了多少？”顾远山再问。
唐雨柔垂头，看似知错，实则脑子飞快转动。
当年聂氏嫁进顾家，妆奁丰厚，膏泽钗梳、衣被用品、金银器皿、珍玩宝物……应有尽有，奢华靡丽。
寻常官宦人家，陪嫁不过二十四，抑或四十八抬，聂氏进门，足足抬了一百零八抬嫁妆，浩浩荡荡，十里长街，规格仅在公主之下。
陪嫁单子红底描金，撑开了足有几丈长。
这些年她用了不少，少说也得有三分之一。
“老爷，您交代妾身好生管着，妾身也只是在应急的时候打开过库房，花用不多，至多十之一二。”
“好一个十之一二！”顾远山面目狰狞。
都这个时候了，唐雨柔竟然还在撒谎，冥顽不灵，简直可恨！
“爹爹，女儿这里恰巧有一份当年的妆奁礼单，您大可以比对。”顾清芷超前走来，她手上两份清单，一份，是唐雨柔给她的，另外一份，是她从府里压箱底的记录里找到的。
十几年前的入库存单，留到今天，已有腐烂，但依稀可见得曾经聂氏妆奁之丰厚。
顾远山只扫了一眼，就将两张单子甩到唐雨柔身上，“你自己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