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山吐出憋在心口的气:“跟着我,让你受罪了。”
唐雨柔摇头,迎上顾远山寒冰化尽的目光:“妾身不觉得受罪,您待妾身好。”
夫妻俩氛围温情,唐雨柔感动之余,瞥见女儿,忙道:“老爷,现在歌儿的事要紧。”
“若不能弄来玉凝露,歌儿就要错过赏菊宴了。”
唐雨柔眸光微转,扭头对顾清芷道。
“清儿,不如你先应下聂家的要求,把玉凝露带回来再说。”
先?
想空手套白狼?
顾清芷故意叫高价,就是想叫他们知难而退。
“夫人,舅母言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然,宁愿将玉凝露束之高阁。”
唐雨柔眼前发昏,她看向丈夫,顾远山偏着头,拧眉思索,不知在想什么。
“老爷,你说句话啊。”唐雨柔催促道。
顾远山咳嗽几声,“清儿,你再去说和说和,百两金,荒唐了些。”
“可是爹爹,舅母说,若顾家出不起钱,就叫女儿别去登门吵人。”扯谎信手拈来,顾清芷极认真道。
“府中还有多少银钱?”唐雨柔叫来管家。
管家如实禀告,府中账面所有的银子加起来,也才不过两千余,马上又到发放下人月俸、购置采买的日子。
“还有那么多,娘亲,爹爹,足够了。”顾清歌很高兴。
“迎来送往、上下打点,这点钱,远远不够。”顾远山黑脸道。
唐雨柔心知肚明,这些年要不是还有顾清芷亲娘的嫁妆撑着,以顾远山的俸禄,家里早就坐吃山空了。
“老爷,我再想别的法子。”听出顾远山不愿,唐雨柔只能迂回。
“别的法子?夫人莫不是想着动我娘亲的陪嫁?”顾清芷戳破窗户纸
“清儿,都是一家人,什么你我的,生分了不是。”
唐雨柔瞟了顾远山一眼,见顾远山皱眉,但没制止,紧绷的心弦微松。
她微微挺直,又道:“清儿,你是顾家的女儿,顾家现下有难,你当女儿的,帮一帮,不是天经地义?”
顾远山一直没开口,看模样,心里是赞同唐雨柔的。
“夫人,正因为我是顾家的一份子,我才会答应去聂家求玉凝露。”
“我对顾家仁,顾家却对我不义。”
“我为妹妹的事求到聂家,夫人却企图动我娘的嫁妆。”
顾清芷难掩失望,眼尾染红。
唐雨柔见她这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气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忍耐。
“你娘既嫁进顾家,嫁妆就是顾家的!”
唐雨柔说得理直气壮。
顾远山轻咳两声,正要张口,却被顾清芷打断。
“爹爹,女儿以为,这嫁妆,顾家万万动不得。”
“老爷,顾家凭什么动不得,她——”
唐雨柔试图争辩,顾远山抬手,示意她闭嘴。
“你来说,为何动不得?”
顾远山挑眉问道。
“爹爹,那女儿就直说了,您离那位置就差临门一脚,若名誉有损……”
顾远山收紧五指,骨骼发出“咔咔”声。
“请爹爹饶恕女儿言语之过。”
顾清芷迅速低头告罪。
“你言之有理,没错,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