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顾清芷下午小憩,珍珠跑了出去,等顾清芷睡醒了,她才回来。
伺候顾清芷擦脸更衣时,珍珠小声道:“小姐,奴婢打听到了,二小姐在吏部侍郎张大人家中的书塾进学。”
顾清芷诧异:“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小姐,您也是老爷的亲女儿,还是嫡出,老爷不能厚此薄彼。”
唐雨柔就算再风光,也是填房,比不得先夫人。
“你想我去书塾念书?”
“小姐,念书是次要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奴婢打听了,同在书塾进学的,还有好多官家小姐,多结交,对您有好处,说不定,您还能找到命中夫婿呢。”
珍珠不指望唐雨柔能给顾清芷找个好婆家,小姐又不能自己去寻,去读书塾,迂回找寻,还不会落人话柄。
珍珠自觉妙极,下巴仰得高高的,顾清芷看着,觉得好笑。
“小姐,你笑什么?”
“我饿了,用饭吧。”
夜幕拉下,顾清芷在园中休息,趁四个丫头没注意,珍珠打开盖子黑布的笼子,那蛇猛地窜出,还吐着信子回头瞧她,她吓出一声冷汗,慌忙盖起盖子,跑回屋中。
小姐说放了就好,可蛇非人,难道能找到玉琭院的路?
夜间,顾清芷睡得正香,忽然听得院外人声鼎沸,吵闹至极,珍珠爬起来,去外间查看。
须臾,她跑回来,贴在床脚,小声对顾清芷道:“小姐,成了成了,您真厉害。”
下午在桃花园,小姐只瞧了一眼,就认定草丛下有洞穴,她扒开一看,果真是。
顾家的所有下人都被召唤起来,赶去顾清歌的院里抓蛇。
“不管她们,继续睡。”
任凭外边鬼哭狼嚎,夜半尖叫,西苑连主子带丫鬟,门都未出。
与西苑呈对角分布的玉琭院,闹哄哄一团。
一丈多长、粗如碗口的巨蛇,继吓晕小姐,咬死忠心护主的丫鬟星影之后,被数个彪形大汉打晕逮住,塞进箱笼。
唐雨柔慌张跑来,看到门口的大蛇,吓得惊叫:“歌儿呢?歌儿如何?可受伤了?”
“回禀夫人,二小姐受惊,昏厥了。”老麽麽回话道。
唐雨柔赶紧冲进里屋,大夫被喊来,给顾清歌看诊,得出“心阳不振”“心胆气虚”的结果,大夫留下药,提着药箱走了。
得知女儿无碍,唐雨柔才抽出心思处理狼藉。
满屋子的丫鬟跪了一地。
唐雨柔疾言厉色:“说,怎么回事!”
“夫人,奴婢真的不知,那大蛇忽的出现,直奔小姐去了。”丫鬟慌神,哭得六神无主。
“夫人,奴才在院里,还发现了一条蛇尸,正是——”
“吞吞吐吐,说话!”
下人被唐雨柔呵斥,急急道:“正是闯进大小姐院里,您下令处死的小蛇。”
“万物有灵,难道——母蛇是来报仇的!”胆子小的吓人惊叫。
其余小矮人噤若寒蝉,头埋得更深。
“你们住口,一条蛇还能懂得寻仇不成,给我掌嘴!”
唐雨柔一番教训,玉琭院这边动静闹得太大,顾远山板着脸前来。
“老爷,您一定要给歌儿做主啊。”唐雨柔哭诉着。
“到底怎么回事?”唐雨柔一边啼哭,一边把顾远山领到顾清歌房中,细细讲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放蛇害人?”顾远山眉头拧紧。
“老爷,咱们顾家上上下下,安宁祥和,何时闹过蛇灾?一出现,就是两条母子蛇!”
死蛇腌臜,顾远山耐着性子瞟了一眼,的确跟昨天顾清芷带来的一样。
“后院之事,我不插手,你来处理!”唐雨柔等的就是这句,她清清嗓子,把声音压下去,显出威严来:“来人啊,去把大小姐带来!”
连翘赶至,天还未亮,顾清芷跟珍珠来到正院。
事情尚未查清,顾清芷只披了一件外袍,虽已入夏,可她身子骨单薄,被夜风吹拂,脸色煞白。
“怎么伺候的,没见小姐冻着了!”顾远山呵斥,匆匆赶至。
唐雨柔抿抿唇,她心里笃定,巨蛇定是顾清芷寻来,害她女儿,她恨不得她立刻死掉。
假模假样地叫连翘拿了一件外衫,她等不及,率先发难:“你妹妹遭了大罪,你倒是睡得香甜。”
“夫人,昨天爹爹赏了安神茶。”
唐雨柔噎住。
“你还狡辩,昨儿个是小蛇,今儿个出来大蛇,我顾家难道捅了蛇窝不成?”她收拾好心情,继续发难。
“确实巧,前脚我险些被蛇咬,后脚歌儿就也遇到毒蛇,清儿以为,这不是天灾。”顾清芷顺着说。
“你住口!”要不是星影挡灾,现下死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顾清芷这贱蹄子竟巧舌如簧,推诿罪责,她忍不了。
“夫人,你难道觉得,毒蛇是我放的?”
不等唐雨柔放话,顾清芷又道:“下午连翘走前,我特地查问,连翘亲口说,我院里一条蛇都不会有。难道说,连翘故意放任,意图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