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一声怒吼,景朝辞手边的小几四分五裂,他站起身子,阴翳的眸子里怒气腾腾,似是想要把南灼华千刀万剐。
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被南灼华一次又一次的指着鼻子叫骂,王爷的尊严一遍又一遍的被她践踏。
即便她是云染月的小徒弟,恃宠而骄也得有个度!
“你敢凶我!我让羞花收拾你!”南灼华小脸一绷,迷离着醉眼,大喊:“羞花!给我好好教训一下你‘夫君!’”
“南灼华!”景朝辞暴怒,手心凝力,发丝无风自动,他已经怒到了极点,若是再不出手教训一下这个小丫头,枉为他一国王爷身份。
大堂的气氛已经紧张到极点,景朝辞一身杀意,周围散发强大的气息,让顾致安和柳姨娘心惊胆战。
司夜眉宇沉凝,知道景朝辞已经动了杀意。
觅言紧紧抱着南灼华,眼神戒备。
“既然你活腻了,本王就早些送你去投胎!”景朝辞脸色阴沉,一掌拍向南灼华。
他现在已经顾不上南灼华身后有云染月护着,他只想好好教训一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找回他王爷的颜面。
看着景朝辞掌风拍过来,司夜把顾织锦护在身后,觅言护着南灼华。
景朝辞还没碰到南灼华,就被司夜接下那一掌。
和司夜交手,不过三招,景朝辞就败下阵来。
最后一掌,司夜打在景朝辞身上,他身子往后摔飞,砸碎了身后的桌椅。
一口血吐出来,景朝辞倒在地上,捂着疼痛的胸口。
“瑞王殿下!”
顾致安吓得心肝一颤,赶紧去扶景朝辞起身,却被他一掌推开,自己踉跄站起来,景朝辞怒极反笑,“好好好,国公大人真是生了两个好女儿啊!”
语气,怎地一副咬牙切齿,怒火难消。
一个女儿,对他指着鼻子大肆谩骂,一个女儿,不惜忤逆,也要拒绝他的求亲。
更可气的是,还让他被一下侍卫打的无力还手。
他堂堂王爷的颜面,今日全都在荣国公府败光了。
也不由让他对司夜再高看一眼,他的功力,景朝辞不可估测。
身为云染月的属下,功力都这么高,那么云染月的功力,让他更不敢猜测。
顾致安惶恐不安,连忙下跪:“小女这般无礼,都怪老臣管教不严,至于三女的婚事,殿下莫急,老臣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满意的答复?呵!”景朝辞重重冷笑,嘲讽:“不用麻烦公国大人了,本王已经高攀不起贵府了,和国公大人的结盟,就到此为止吧!”
既然娶不上顾织锦,要这顾家还有何用!
顾致安大惊失色,“瑞王殿下!万万不可!”
“可不可,本王说了算!”
景朝辞冷哼,甩下衣袖,直接抬步离去。
这晦气的顾家,他一刻也不想待。
顾致安重重摊在地上,宛如晴天霹雳。
离开景朝辞的庇护,那顾家日后在朝廷,又是怎样的四面楚歌。
“逆女!逆女!”
顾致安捶胸顿足,他从地上起身,指着南灼华和顾织锦,破口大骂:“我怎么生了你们这两个大逆不道的女儿!”猩红的眸子狠狠瞪着顾织锦,愤恨懊恼:“早知道你这般不中用,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掐死你,也省得你现在拖着残破的身子祸害顾家!”
“还有你!”眸子又转向还在醉醺醺的南灼华,顾致安眼底的恨意更甚,更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这个小女儿,“你这个祸害!当初真是后悔让你娘怀上你,你怎么不跟你那短命的娘一块儿去死!你活下来只会作孽,你还能干嘛!”
南灼华抬手指着自己,反问:“老东西,你在跟我说话?”
她醉眼醺醺,模糊的看见顾致安那老东西在指着她叫骂,听见他说什么让她“去死”“活着只会作孽”的字眼儿。
她弯起嫣红的小嘴儿,不屑一笑,嗓音微微沙哑:“我的命又不是你给的,我活着,又不是为你而活,管你什么屁事!”
她活着,是为了月牙儿。
她的命,也是月牙儿给的。
清羽哥哥告诉过她,娘亲生下她后,她本来就没气儿了,恰好遇见了月牙儿,又把救活了。
所以她的这条命,是月牙儿给的。
她活着,嗯......是为了和月牙儿在一起。
永远永远在一起的那种,叫长相厮守。
然后呐,她就可以和月牙儿做那件“美事儿”了。
不知是否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儿,南灼华竟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口水都顺着嘴角流出来了。
觅言一惊,赶紧给她擦下嘴角的口水,暗忖,小主子莫不是醉酒醉傻了吧?
“你、你赶紧给老夫去死!”
顾致安气的,恨不得立马要了南灼华的命。
他现在更后悔的,就是接这个九女回府。
自从她到府上,这府上没有一刻安生,接二连三的祸事,皆是因为她而起。
顾致安现在终于幡然醒悟了,这个小女儿啊,就是来克他的。
正如当初他第一次去接南灼华时候,白倾尘那句话:“荣国公好福气,生了九小姐这么个好女儿。”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生了个好女儿,等着祸乱顾家。
这个“好女儿,”已经把顾家搅的天翻地覆。
这个“好女儿,”是顾家劫难的开始。
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听出白倾尘话中的讽刺。
可惜,他醒悟的已经晚了......
大堂里安静无声,只有顾致安的怒骂咆哮。
而柳姨娘已经躲在一旁做个透明人,也不敢上前说什么煽风点火的话,她现在也不想看什么热闹了,只想着祈祷顾致安的怒火别波及到她身上就行。
听着顾致安的谩骂,司夜的冷脸上凝了一层寒霜,大手紧紧握着顾织锦的小手,给她传递着自己身上的暖意。
他想告诉她,这个父亲让她心寒,但他,会把自己身上的所有温暖都给她。
但顾织锦的心没有他想的那般脆弱,她对顾致安这个父亲,那点仅存的父女之情,早就消耗殆尽了。
即便顾致安如今说着恶毒的谩骂,她的心也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