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点，八路军队列抵达凌水镇南面6公里处，炮连停止行军，就地展开并构筑炮兵阵地。
夜间行军，免不了要降下速度，又走了3公里后，凌晨3点，来到凌水镇所在盆地的谷口，这里正是由决死二纵三营负责驻防。
老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和县大队联系，所以他知道县大队的行进速度。
所以老崔带着那个张营长，老早就等在了阵地下面500米处的路口上。
县大队就地隐蔽，李大本事一个走了上去。
刚才行军的时候，借着月光就能走。
可到了山谷口，月光被山头挡住了，本来就黑灯瞎火的，再加上山谷中凌晨的薄雾，李大本事走到30米的距离上都没看见老崔，直到他压着嗓子喊了一声。
“老崔！”
不远处的老崔也瞪着个眼睛在黑暗里找，心说不是快到了么，怎么还不见人？
一听大本事的喊声，老崔连忙应道：“哎！队长，这儿呢！”
大本事一边循着声音走过去，一边吐槽：“在哪儿呢你啊？就不能点个火把啊？”
直到两人走近10米的距离，才隐约看到轮廓。
大本事连忙走上前去。
老崔也向大本事走，走到近处，才看见他身后还跟了个人。
“队长！”老崔先是给大本事敬了个礼。
回礼后，大本事看向老崔身边的人，问道：“这位是”
老崔连忙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张营长，张旭。老张，这就是我们县大队的李队长！”
“你好，李队长！”张旭抱着拳，笑呵呵地恭维道，“李队长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
“行了行了行了！”大本事连忙让他打住，然后看向老崔。
老崔看了张旭一眼，拉着大本事走了两步，小声说道：“刘团长怕他们兵变，把他们的弹药全给收了，包括北边的二营也是。”
“嘿？”大本事笑了，“这谁的主意？打完仗老子给他记功，给他记首功！”
“是闻天海，那个狗日的！”张旭咬牙切齿地骂道，“他一手给大洋，一手收弹药，把我们三营的库房都搬空了！”
大本事闻言问道：“那你手里的兵呢？”
张旭：“就在后头，阵地都放空了，所有人都聚在道上！”
“行啊！”大本事彻底放下心来，然后转身朝身后吹了个口哨。
很快，远处就传来脚步声，打头的正是徐岩和谢狗子。
“想办法点个火把，这乌漆嘛黑的！”大本事吩咐道。
张旭很积极，转头跑开，等跑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举了个火把。
大本事又招呼道：“来来来，连长以上的都过来开个小会，还有那个炮连的观察员！对了，把孙成海也叫过来！”
人到齐后，李大本事先看向张旭：“张营长，说说镇子里的情况？”
张旭点点头，将火把递给老崔，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草图：“我早就准备好了，你们看啊，镇子南面，北面，本来是没有防御的。但是今天，南北两面都布置防御阵地，是为了防我们其他两个营兵变的！
两边各一个连，还有一个连留在镇子里，阵地上就4条战壕，防线总宽度300米，纵深100米。
火力配置还行，两头各有3挺捷克式，1挺马克沁。”
谢狗子皱了下眉头：“那看来偷袭没戏了！”
大本事笑笑：“没事儿，那就强攻！他们出来了更好，我还担心炮击误伤镇子里的老百姓呢。”
说着看向陈峰：“老陈，这种仗你拿手，你来？”
“好！”陈峰也不推辞，看着其他人道，“既然北面的二营没有弹药，那他的威胁就不大，谢营长，从你的警卫营调一个连，去盯看着他们！
警卫营剩下两个连，绕到镇子北面的阵地外隐蔽，先别露头，如果他们调兵增援南面，你们就进攻，要是他们往北面撤，就打他伏击！
县大队负责南面进攻，九路军担任预备队！”
说着，陈峰拿出怀表：“现在开始对表！”
徐岩等人纷纷拿出自己的怀表。
“我这里现在是凌晨3点30分，大家将表都调到这个点。凌晨5点，炮击开始，5分钟后向镇子口延伸。
5点10分，炮击停止，步兵发起攻击，一连正面，二连其后，三连攻击侧翼，我们争取第一波就进攻拿下阵地！”
说着，陈峰又看向那个背着炮队镜的炮兵观察员，话说这个观察员他还认识，原先就是决死一纵的，之前的那几个重伤员之一，最近刚养好。
最早他是第3集团军重炮旅的炮兵计算员，就是徐州会战前山东老韩被调走的那个重炮旅，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辗转到了九十八军，没炮打了，他就当了步兵。
他进炮连的时候，吸铁石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庆祝，直接向李大本事和徐岩申请任命他为炮连副连长。
“李广生，你们带上电台先行出发，协助炮连装定射击诸元！”
“是！”
观察员走后，陈峰看向其他人：“你们有没有要补充的？”
众人纷纷摇头。
只有谢狗子在那儿发愣道：“炮击准备，然后正面施压，侧翼穿插，这不是鬼子的打法吗？”
陈峰笑了：“你还别说，以前我们装备差，每次都被鬼子这三板斧打得溃不成军，现在有条件了，对方也同样装备差很多，咱就学学鬼子的打法！”
谢狗子翻了个白眼。
这也就你们县大队能学。
“好了，就这么着，散会！”徐岩一锤定音。
等其他人都各自离去后，孙成海走到了李大本事面前：“大本事，啥是预备队？”
大本事笑道：“就是有事儿你就上，没事儿就歇着。”
“那不行！”
孙成海急了，可没等他说第二句，徐岩便抬手打断道：“老孙，出发前的约定忘了？”
孙成海顿时哑口无言，一脸憋屈地走了。
几分钟后，警卫营继续摸黑出发，县大队三个连同样跟在警卫营后面进了山谷。
进山谷的时候，还看到了聚在谷道边的决死二纵三营将士，他们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八路军从自己眼前经过，眼神莫名。
。。。。。。
凌晨4点20分，县大队走出山谷，进入凌水镇所在的小盆地，在抵近至距离镇子外围一公里处停下，借助田野里的荒草隐蔽，躲开了扫过的远处阵地哨塔上的探照灯。
话说凌水镇这个位置，说不重要吧，他位于涿鹿县境内，是蔚县到涿鹿的节点，涿鹿的背后就是宣化，再过去点就是张家口。
要说他重要吧，蔚县那边有路直接到宣化，根本不用经过凌水或者涿鹿。
蔚县才是真的重要，这里一打掉，保定到大同的路就从中间断了，得从军都陉那边绕，也就是走居庸关、宣化、张家口这条道，多绕了上千里。
所以说凌水这个位置就很鸡肋，你占了这里，人家有别的路可以走，不远，还更宽敞更好走。到时候再蔚县、涿鹿，两头一堵，等死吧就。
凌水镇也确实易守难攻，这个小盆地东西两面宽1公里多，南北长3公里多点。前后是狭窄的谷口，人多了根本施展不开，顶多排开一个连的散兵线，在这里驻扎一个连，确保后勤的情况下至少能挡住一个团的进攻。而两侧是高山，人都不好走，装备就更别说了。
这也是为什么二纵在这里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鬼子也不动他的原因。
有人可能会说：这不是个好地方嘛？
得考虑人口啊。
凌水镇总共3000多人口，要养决死二纵一千多个兵，想想这是什么概念？
鬼子都不稀得打他，把南北的路一封，啥东西不让进来，穷都穷死他了！
原剧里陈峰来凌水的时候，鬼子已经把路通了，所以凌水又开始繁华起来。
也有提到姓刘的团长在抓难民，为什么只抓难民，不抓本地人？
一个是要靠本地人给他种粮食，不能消耗，二者凌水的人口承受能力就那么点，不事生产的难民要是多了，难道让二纵的兵饿肚子，匀出粮食来养他们？
表开玩笑咧！
逼着难民帮他构筑阵地工事，完事了机枪突突才是正理！
又扯远了，回归主题
话说县大队这边猫起来的时候，谢狗子也带着警卫营沿着山脚，绕开决死二纵的防线穿插到了北面。
4点50分，警卫营就位！
时间很快来到5点整，李广生他们因为要爬山，所以反而是最慢的，不过总算是踩着点到了位置。
谷口山顶上，月光很是明亮，李广生大口喘气，眼睛对着炮队镜，手中捏着电台话筒。
“洞妖洞妖，我是洞两，全连目标凌水镇南面阵地前沿，向右045，高炮标尺375，野炮标尺505，1排2门，3排4门，各一发，放！”
大约过了10秒钟。
“咻呜！”
“嗖呜！”
两种截然不同的空气撕裂声从空中传来。
紧接着镇子南面的阵地上就爆出两团火花。
决死二纵一营的阵地上，本来都窝在战壕里睡觉的士兵一下子就炸了锅。
好笑的是隐约听到他们在喊“鬼子来了”。
李广生通过炮队镜看到炸点后，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对着话筒喊道：“全连，6门齐射，放！”
。。。。。。
88炮，干这种榴弹炮的活，虽然有些屈才，但效果是真的杠杠的。
之前系统给徐岩配的88毫米炮弹，穿甲爆破弹和vt引信高爆弹，两者一半对一半，都是100发。
88毫米的高爆弹，那肯定比75毫米的强。
6门火炮，每门炮每分钟差不多打出5发炮弹，10分钟后，打出去差不多300发炮弹。
也不是打不了更快，而是炮弹就那么多，尤其88炮的高爆弹就100发，得匀着点打。
就跟烤肉撒盐似的，你得撒匀了不是？
不过就算如此，决死二纵一营也已经崩溃了，本来他们防的就是没有弹药的三营，所以战壕挖得蹲着拉屎都费劲。
挖深点儿，在挖个防炮洞？
有那工夫睡一觉不香吗？
这旁人看来短短的10分钟，对于一营的人来说，那真的是格外的漫长，炮击刚停止，就有几个军官跳出战壕就往镇子里跑，在他们的带动下，其他剩下的其他还活着的也都跑了。
当几分钟后一连冲进阵地的时候，里面就剩下一些重伤垂死的，以及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
队伍后头的孙成海和九路军兄弟们再一次化身雕像，鬼子的炮击他也见过，不过那是迫击炮。
这次目睹了炮群齐射的场面，他口水都忘了咽了。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姓刘的团长听到炮声，他也以为是鬼子出尔反尔，来消灭他了，穿上裤子就带着他的警卫排往北面跑路，到了镇子北口还带上了守在那里的那个连。
然后没跑出多远，他就被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的谢狗子逮了个正着，那真的是一轮机枪扫射，然后拔出刺刀一个冲锋，冲到二狗子面前一句“缴枪不杀”。
谢狗子成功活捉上校一名！
讲道理，如果不是姓刘的投降鬼子，导致决死二纵的战士心气儿都没了，没准那十分钟的炮击他们还能扛下来。
他们以为炮是鬼子打的，以前就对鬼子有些犯怵，后来又投降了鬼子，那对鬼子就更加产生不出反抗的心理了。
所以说骨头先从膝盖软，不是乱讲的噢。
